女人用手背贴了一下自己泛红的脸颊,“那自然是高大威猛,贵不可言,可不是常人能比得了的。”
谷祥雨心思一转,又有些试探地问:“姐姐,那你有多久没有见过皇上了,还有,皇上今年有多大了?”
女人的脸立马死灰一般。
“已经十三年了,皇上今年也有四十八了吧……”
一直站在那里的宋止戈斜目看向谷祥雨。
谷祥雨却早觉得这个女人有点不对劲了,怕是一只脚已经迈入了修飘缈的幻想里边儿。
“四十八岁……”谷祥雨做沉思状,然后一副嘴贱的德行道,“姐姐,可不是我打击你哈,这个年纪的男人八九成都是一副大腹便便的死猪样儿了,你想一下,真能还那么喜欢他啊?”
女人的杏目直接一瞪,双眼蹿火。
“你说什么!!!”
“我说……”
谷祥雨还没有说出来,女人就跟个暴火的雌狮子似得,抡起自己粉拳头直接砸在他的后背上,闷重的声响能穿透几栋墙。
谷祥雨直接被她一拳头给砸趴下了。
脊梁骨不知道断了没有。
宋止戈直接后退一步,冷眼旁观。
但女人要上脚补第二下的时候,他还是出手制止了。
谷祥雨剧烈地咳嗽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要逃,逃走之前抓了一把姜糖片儿,嘴里还故意说着:“反正明天我就能见到皇上了,不信走着瞧,就算没有胖成死猪,也老的一脸肾虚了。”
“你——”女人要再去捶他,宋止戈也不再拦着,任她追了出去。
谷祥雨爬狗洞的时候,裤子被那个女人给拽走了。
但他也没管。
女人气的往墙上抽他的裤子,嗓子都快喊劈叉了。
“本宫要告诉皇上!本宫要让皇上诛你的九族!!!”
宋止戈头枕在门框上,看着那个狗洞。
谷祥雨把姜糖片儿带回去,给他们分了下去,告诉他们到时候就含着,含不住,又或者被发现的话就吞下去。
没人规定去之前不能吃东西。
谷祥雨剩下了一片,给刘喜乐吃了,看着他舔手指的馋劲儿,想着今天过后再去南庑拿一点儿给他。
这件事各宫各所都是严肃以待,整个皇城都带上了一丝的阴霾,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儿。
谷祥雨混在一堆太监里,低着头,跟着人流走,从始至终头都没有抬起一下过,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把柄被别人抓住。
而这些,他也早交代了刘喜乐,只是那小子肯定做不到。
没有出太阳,却依旧闷热的厉害,光是站着就已经汗流浃背了,但谷祥雨却自始至终没有动上一下。
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自己只要不出错,众目睽睽之下,还能被别人硬挑出来不成。
蒸笼已经架上了,火也已经烧了起来,曹孟庆一身枷锁,蓬头垢面地被押了过来。
七十岁的老人,早已经白发苍苍,却是面无白须,一双睿智精明的眼此刻也变得极为的昏沉,死寂无光。
所有人都止不住地抬头瞟他,可是谷祥雨没有。
皇帝迟迟不来。
所有人就都得在这里等着。
宋怀净早已没了耐心,直接差了一个随从去请示一下。
皇帝终究还是来了。
白发老人拖着一身枷锁,跪下,叩拜他的帝王。
宋怀净冷嘲一声,面露轻蔑,下命令让人将他的衣服全给扒了,直接上蒸笼。
高堂之上的帝王终究是开了口。
“让他自己直接上去吧。”
声音算不上苍老,只是带着一丝的疲态。
谷祥雨也没抬头,不知道他是不是长成了一个胖子。
谷祥雨跪的跟一个雕塑似得,只有鬓角细密的汗珠子让他有了一丝的动静。
四周,掩口的,干呕的,甚至晕厥的,都有。
宫女那边,一个宫女破了胆子,直接一口呕吐了出来,当场冠了一个殿前失仪的罪名,被拉下去打板子了。
宋怀净走了下来,一双眼巡视着,但十次有九次都会将视线落在谷祥雨的身上,又或者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德顺。
李德顺也在等着谷祥雨出错。
毕竟……
谷祥雨可不是他的干儿子,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能被宋怀净抓在手里,泄泄宋怀净的愤也是好的。
宋怀净已经走到跟前儿,目光从李德顺身上挪到谷祥雨压出来的那截白皙的脖子上。
谷祥雨的汗珠滴下来,砸到了宋怀净的官靴上。
一滴接着一滴。
谷祥雨却始终没有动弹半下。
宋怀净今日的反常,甚至引起了上位的那位的注意。
皇帝看过去,看到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跪在那里,荣辱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