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
摇晃的尾巴蹭动身下的被褥,发出几声微弱的响声。
那白色的尾巴,试探性的碰了碰沈绛河的手背,随后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那毛绒绒的触感一闪而过,引得沈绛河垂头看去。
兽类的尾巴,往往昭示这本体最为真实的心理活动,多少了解这点的沈绛河,看着那不敢上前的尾巴,心下一阵抽痛。
他轻拍这扣在手心的手背,柔声道:“霍先生,我好了,已经好了,一点也不痛了,真的。”
说着他主动伸出有些僵硬的手,去蹭向那微微昂头的尾巴,慢慢的,小心翼翼的。
面对沈绛河的主动,霍曦和明显少了退缩。
说是退缩不准确,急性筑巢期的雄性,缺少主观的判断,尤其是面对自己爱人时,更准确说来,是缺乏爱人赋予的基本安全感,从而无法判断爱人所做所为的目的性,或是在向自己表达什么。
所以霍曦和在试探,在确定,也在打破不成立但让他进入筑巢期的设想。
那附着一圈圈黑色花纹的尾巴,弯起一个弧度在沈绛河手背碰了碰,察觉不到躲闪或是任何厌恶意味后,那尾巴如水蛇一般圈住了沈绛河的手腕。
“呼噜~”
沈绛河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噜声,接着埋在他颈窝的脑袋动了动,微微扬起。
五官硬朗的薄唇男人,此时脸上挂着与他天差地别的委屈,那双湛蓝的兽瞳,瞳孔放大,黑黝黝的潭水里好似映入月光般闪着泪光。
霍曦和大着胆子,用尾巴将沈绛河另一只手与这只并排捆住。
就在沈绛河观察那尾巴时,被耳廓的异样,挠乱了心跳。
黑暗中,沈绛河的耳廓蒙上一层雪光,嫣红从耳垂蔓延。
这只得到安抚的大猫,鼻尖抵着爱人的耳廓,轻轻的汲取爱人的气息。
这是一场标记开始前的预热。
沈绛河的呼吸乱了,他靠在霍曦和怀里,浅色的烙印如同雪幕下的红梅,浅浅铺开。
霍曦和松开那圈在沈绛河腰间的一只手,掌握住他的侧脸。
夜雨淅沥的黑夜里,粘稠的喘息平息。
沈绛河的下颚,被那骨节分明的手拖住,他的呼吸连带乞求被扼杀与那掌心之中。
贴在他背后的霍曦和,睁开微眯的眼眸,抖了抖乌发间的白色毛绒耳朵,锁定那自已心念已久的地方,亮出犬牙,缓缓逼近。
最终,预料到的刺痛没有落下……
沈绛河感受到身后的爱人在发抖,似乎在极力克制什么,压抑什么,捆住他手腕的尾巴也在渐渐抽离。
霍曦和用仅存的理智,中断自己的本能,他咬上了自己的舌尖,逼迫自己清醒,他不愿再次给沈绛河带来伤痛。
细微的血腥味,刺激了沈绛河的神经。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霍曦和咬下去,若是不咬上去,霍曦和可能从此以后都不会安心。
这微妙的念头,来源于刻印的求助,霍曦和落于沈绛河身上的刻印,彰显这内心巨大的欲望,若是此时不将咬痕落下,霍曦和可能无法熬过急性筑巢期。
一枚咬痕的落下,是给“丧偶”野兽最好的安抚,这意味着他在你身上留下的气味和印记,你已经属于他,这无疑是安全感回笼的最佳办法。
可霍曦和咬不下去,他在与急性筑巢反应的诱发因素作抗争,在与身体的本能作斗争。
这样的霍曦和,矛盾危险,刻印的存在,在此时发挥了最好的效果,带动沈绛河去与霍曦和共情。
铺面而来的情绪,如潮水入注,使得沈绛河心脏发沉,鼻子发酸,可他不能沉浸与情绪里,因为他的爱人需要帮助。
他试着开口说话,可发出的是几声呜呜咽咽的杂音。
突地,灵光乍现,本淡下去的羞红,随着那想法渐渐回笼,那手掌之下,沈绛河嘴唇微张……
掌心掠过一阵潮湿的温暖。
一瞬间,将垂头丧气的霍曦和拉回现实。
沈绛河耸这背往霍曦和怀里蹭了蹭,猫儿一样去讨好霍曦和。
沈绛河甚至能听见身后之人浅浅的呼吸,他压低肩膀,露出了后颈……
霍曦和低下头颅,吻上自己的伴侣……
窗外的雨已经平息,短暂的大雨,淋湿了楼下那成片的月季花。
被打落的花瓣,落了满地,幸运的花瓣如一叶扁舟浮于浅浅的水洼之上,不那么幸运的便被雨水蹂躏进了泥里,已经辨不出形状,更捞不起来。
高挺的枝桠之上,有一朵开的正艳的淡粉色月季,因为染了水光,而更加娇嫩起来,众多花瓣之中,有一枚没能抗住雨水的冲刷,被突来的一阵风吹落而下。
漆黑的卧房里,浅绿的被褥间,沈绛河被侧躺的爱人禁锢在怀里,那敞开的衣领下,朱红色的花纹之上多了一枚还在往外渗血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