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影响顾明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把它的手拉出检查:“没事吧?”
俞倾夭无语地看向他,若换她是人形,早把这秘境掀了,哪轮到他在这里小心谨慎。默了半晌,发现少年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趁机捏她的爪子玩,垂耳兔黑着脸拍了拍灯笼口,又指向他。
两人默契地没再提兔子会不会说话这件事。
顾明霁明白了她是想要他写张纸投进去。若这天时无误,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总不能坐以待毙。
要写纸条就需要笔墨,顾明霁一手灯笼一手兔子往内院走去。
整个院落不大,但十分整洁,就像刚有人打扫过一般,连窗台的缝隙都纤尘不染,而窗台正对着一树腊梅,推开窗后,香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屋内悬挂着字画装饰,博物架古朴典雅,笔墨纸张被整齐地摆放在红木桌上,笔筒旁摆了一盆青翠的文竹,四君子的屏风后,榻上叠了一套麻布衣。
顾明霁抖开一看发现和村民身上的制式一模一样,上身刚刚好。
他不着急换衣,先帮她重新包扎伤口。发现已经不再流血了,他暗松了口气,收拾好后再润笔写了张纸条投进了灯笼里。
垂耳兔立刻双足站立,一本正经地扒着灯笼往里打量。少年嘴角轻扬转到了屏风后,把手放在腰带上。
方要拉了一半,他隔着屏风望去,想了想,把松开的绳结重新绑好,顶着垂耳兔的视线走了出来,抱起她和灯笼一起转了个方向,揉了下她脑门:“别偷看。”
俞倾夭:……
呸。当她流氓兔吗?
她一巴掌把灯笼扇地上。
纸条恰好滑了出来,少年的字看似温婉实则收尾处处凌厉,暗藏风骨,但“胡萝卜”三个字十分碍眼。
俞倾夭鼓着腮帮子盯了一会儿,跳下桌把纸条塞了回去,又怕它不知不觉间消失,继续盯着,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直到少年换下了血衣走出,她的短尾巴都在一抖一抖。
顾明霁忍住了揉一把的冲动,凑过去往灯笼里瞧。纸条还在,并未被人取走,也没人来送东西。
说明这样行不通。
灯笼还是得挂在门上。
见垂耳兔点了头,顾明霁拾起小灯笼往外走,同样的麻布衣穿在他身上半点不见老气沉闷,反倒朝气勃发,也温文尔雅,就像一颗金子,落到了稻草堆了也会灿灿发光。
又等了一会儿,俞倾夭让少年把她举到墙头盯着,自己先远离到屋内找点事儿做。
等顾明霁真的走远了,门外头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粉嫩的身影踩着墙根的阴影悄悄靠近,伸手就要往小灯笼探去。
俞倾夭眼神骤凝,不顾高度冲她跳了下去!顾明霁反应亦是极快,折下一根梅枝,来不及开门,抵墙翻了出去,看清来人后脸色亦大变,直指她眉心:
“盛白音?你为何在这里!”
第16章 拯救师姐第16步
“圣女!”
“天啊!臭小子速速松手!”
村民们不知从哪涌出来的,一拥而上把顾明霁按住了,任他如何都挣不开,还被轮番教育了:
“小后生怎能狂狼至此,见到漂亮姑娘就生扑?长得好看也不许耍流氓!”
“他这是要动手啊老孟!小伙子你怎么能打女人呢?要不得要不得,今个儿就让俺老陈来跟你好好讲道理。”
“老陈搁以前就是个教书匠,小后生你可得听他好好说。”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俞倾夭想追出去,但没两步就被花婶提着耳朵揪了回来。
“……”
等人散去后,盛白音早就不见了,顾明霁和他的兔子一起被打包压去村前做苦力劳改。
扛着锄头站地里时,少年的脸色少有的僵硬,半晌了脑子里还有蜜蜂嗡嗡在叫,他抱头蹲下,纳闷地看向一旁的兔子:“那个圣女像是我认识的人,可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惊鸿一瞥其实看不太真切,但他不会认错盛白音,正如他仅从背影就能认出苏和嘉。可盛白音为何会跟他们一同陷入明心雾中,还成为了村人口中的圣女?
垂耳兔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少年等了一会儿,忍不住绕到了她面前,却见两瓣圆鼓的兔唇正叼着一片菜叶子吧唧吧唧地嚼着,霎时惊住了,急着揪住菜叶子从她口中拔出来:“就算饿了也不能乱吃东西啊!”
这里处处诡异,人一时热情一时又像提线木偶,夏日的荷花与冬日的腊梅同时盛放,稻谷和蔬果一处成熟,根本不符合作物的生长规律。再者村落因地形和人口,屋舍一般错落有致,很少能像城镇那般规划叠排得齐整,更别提那方突兀的荷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