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生日,还是要开心点啊。”
“……没有不开心。”陆远词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闷闷的回答:“就是想游泳而已。”
“扯谎,我还不了解你?”陆宜景摇了摇头:“你只有不开心的时候才会选择在晚上游泳。”
因为他曾经告诉过少年,晚上游泳不安全。
陆远词很听他的话,但不开心的时候却会破例。
少年长睫毛一顿,有些无话可说了。
“阿词。”陆宜景试探着问他:“是因为爸妈没来么?唔,他们是有点忙。”
可再怎么忙,连儿子十八岁的生日也错过就有点过分了。
思及于此,陆宜景难得皱了皱眉,心生一丝不悦的情绪——一直以来,他都对父母偏心且不够关心陆远词这件事很不满。
但无论他如何调节,两方对解决矛盾这件事似乎都不太热衷。
“不是。”陆远词不想看他皱眉,下意识的说了实话:“我不在乎他们来不来。”
“呃。”陆宜景一愣,喃喃道:“这样啊……”
“哥。”陆远词抿了抿唇:“你别不开心。”
“但我和爸妈,关系也就这样了,你别为我操心了。”
陆宜景这回愣住的时间要更长一些,半晌后才摇了摇头。
“臭小子,你果然是个不爱说话但心思通透的闷葫芦。”他笑着骂起来:“还知道我为了你们操心啊。”
嗯,因为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陆远词在心里默默的回答,点了点头:“不要在这方面费神了。”
陆宜景是个很聪明的人,也会是航远未来的继承人,他的时间和心思都很珍贵,不应该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
“臭小子,你既然舍不得我费神,那还不跟我说实话?”陆宜景抬腿踢了他一下:“既然不是因为爸妈不来不开心,那是因为什么?”
陆远词沉默片刻,慢吞吞道:“是…因为陆奕宁来了不开心。”
他曾经承诺过不会对陆宜景说谎,所以只能说实话。
陆宜景愣住:“陆奕宁怎么惹到你了?你俩打架了?”
“我才不会和他打架。”少年难得有些孩子气的‘哼’了声,又不自觉的流露出几丝郁闷:“就是他一来…总缠着你。”
陆宜景本来就忙,好不容易抽出来的那点时间全被陆奕宁占去了。
想想就烦。
陆宜景呆若木鸡,可等回过神来,就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阿词,你几岁啦?”他笑的凤眸都弯了起来,眼角水光莹莹:“居然还和小孩子一样吃醋的。”
陆远词又‘哼’了一声,明确表示自己就是在吃醋。
“好,是我的错,今天是你生日,我不该陪着阿宁到处乱晃的,哥错了。”
陆宜景慢悠悠地说:“现在有没有开心点?”
“别哄我。”陆远词生硬地道:“然后等下次一起出去,又会被他缠上。”
……
这醋劲儿可太大了。
陆宜景虽然在笑,但又一次设身处地,试图思考了一下陆远词的思维。
他们两国相隔,一年也就能见上一两次面,属于十分‘珍贵’的会面。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还把时间分给陆奕宁的话,也难怪阿词会不乐意。
谁说男孩子之间的相处不会争风吃醋的?都是屁话。
陆宜景认真的检讨过自己后,不再轻佻,严肃地拍了拍陆远词的肩。
“没讲笑话,哥真的错了。”迎着少年诧异的视线,他眨了眨眼:“以后我们出去,都不带他好不好?”
“阿词,你要记住一件事,你是我的亲弟弟,在我这里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地位。”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与之相比的。
十八岁生日那天,生了一晚上闷气的陆远词就那么被哄好了。
他也真切了解到‘血缘’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因为血脉相连,所以他和陆宜景在彼此这里都是最重要的,是独一无二的。
盛晚听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居然会问起关于陆宜景的事情。
这样一个‘白月光’的人,全世界最好的哥哥,甚至是陆远词在陆家堪称唯一的温暖和慰藉,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怀念他,讲述他的?
估计情绪堪比凌迟,还得在自己面前倔强的伪装着。
“陆远词。”盛晚靠在他肩头,眼泪都濡湿了他的睡袍布料,她瓮声瓮气地说:“你哥哥真的好好,我很羡慕你……”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陆宜景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在听过之后,她突然对陆远词的晕倒,陆家人的崩溃都有了清晰的认识。
在这样的一个人身上,你会时时刻刻期待奇迹的发生。
就算陆宜景已经昏迷了接近九年的时间了,一直都是靠无比高昂先进的医疗设备吊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