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小子，大冬天的说走就走，也不说多穿件衣服。
结果可想而知，出去没多久就被冻晕在了路旁。
好在他运气好，碰到了前来哈尔滨送货的江绪。
本是小事一桩，他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半年后，江绪来市车辆厂接私活，就那么巧的在大院里碰到了。
他这才知道原来方思达的爷爷竟然是车辆厂的副厂长兼总工。
一个想报恩，一个想借势，后面的事也就水到渠成，处着处着两人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好了。
“还能为了什么，图我呗。”
一想到他那伪善的继母，捏着嗓子说想要亲上加亲，让他娶了他那个继妹，方思达就恶心的想吐！
“算了，不提她们了，这笔账我早晚会和她们算。”
方思达吐了烟屁股，脚尖碾了碾，神情格外认真。
“绪哥上回我问你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问的是你要不要来哈尔滨发展，其实这件事他一年前就和绪哥提过了。
不过他也知道，绪哥这几年家底子攒了不少，和普通人相比他并不缺钱，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了对象，是他们大队里来的知青。
所以他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方思达也就是不死心的问问。
没想到江绪这次并没有拒绝，他看了一眼进站口涌动的人群。
“达子，这事我认真考虑了，但现在快要检票了，我没空多说，等回来的时候我们再详细谈吧。”
“好。”
方思达冲他挥手，“记得帮我给嫂子带声好。”
来上海的第二天，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种天气是她最喜欢的，也是最容易赖床的。
哎……尤其是昨晚，裴晚宁和奶奶聊天聊了许久，所以不出意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晒屁股了。
哦不，今天没有太阳。
但她起晚了是事实。
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哥哥围在桌子前，不知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反正笑得前仰后合。
顾奶奶看到了她，笑着拍了拍桌。
“都说了让你们小声一点不要吵到了囡囡，这下好了吧，都是泼皮猴子！”
“是是是，我们吵到了囡囡妹妹。”
“没有没有。”
裴晚宁听了小脸倏然绯红，忙摆手，“奶奶！全家就属我起的最晚，您再这么说，我都没脸见人了。”
顾奶奶才不管，笑眯眯的迎了上去，“饿坏了吧，王妈，可以开饭了。”
“啊？奶奶你们到现在早饭都没有吃吗？”
罪过罪过，裴晚宁心里暗道，“明天说什么也得早起！”
“吃了呀，你几个堂哥七点就跑我这了，真是烦的哟！
我都和他们说了，今天下雨，你肯定不会出门的。”
“奶奶，你真厉害。”裴晚宁心想还是您老懂我。
“那当然的呀。”顾奶奶笑着把早餐一样一样的摆好。
种类可不少呢，豆腐脑，油条，甜大饼，咸大饼，还有热乎乎的油墩子。
“听说北京那边的豆腐脑都是咸的，不知道这个甜的你吃的惯不惯。”
“奶奶我甜的咸的都行。”
裴晚宁不挑，饮食上没什么咸甜之分，对她而言这两种味道各有千秋。
“你再尝尝这个油条，这边人平常都喜欢拿这个蘸另拷（酱油）就着汤饭吃。”
裴晚宁是第一次尝试，虽然不太习惯，但是味道还不错。
“奶奶，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呀，这么开心。”
“我们在聊囡囡小时候呀。”
六哥顾景时笑着道，“没想到我们家的囡囡从小就这么可爱。”
“……”裴晚宁满脸问号，怎么就扯到我小时候可爱了。
这时顾奶奶说了，“刚才你的这几个哥哥说现在雨快停了，要带你出去逛逛。
我就说了呀，你不会出去的，他们还不信，非要和我打赌。
然后我就说了你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以前的记忆，脑海里真的是少之又少，裴晚宁完全想不到。
“奶奶我小时候怎么了？”
“就你四岁那年呀，当时上海正值雨季，整个四月都烟雨蒙蒙的。
你的这几个哥哥，淘气的很！没事就脱了鞋在门口踩小水坑玩。”
说到这，老太太嗔怪的看了一眼几个孙子。
“也不知道是你的哪个臭哥哥，就把你给抱了出去，还把你的鞋给脱了，结果……”
“结果怎么样？”裴晚宁想像不出来啊，也不能怎么样吧。
“结果你就陷在了泥巴里，你一边哭还一边说，说你的脚丫子快被泥巴吃掉了，张着手要抱抱。”
顾奶奶笑道，“从那之后呀，我们的囡囡只要下雨天就不愿意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