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舍不得?”
她眉头一挑,故意与他作对似的,仰头问他。
他轻笑一声,微微弯腰与她平视,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问:
“并不是说舍不得,只是我来问你,你会带兵打仗吗?你会批阅和处理军务吗?你算得清账本吗?”
“我……不会。”
她微微有些泄气,在他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面前败下阵来,手上一个用力,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角。
这个男人愿意坐在少帅的位置上,并不仅仅是为了这个位置能给他带来名利和锦衣玉食的生活,他还牢记着自己这个身份所背负的职责和使命。
她突然有些愣住了,他双眼发光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像极了长姐在谈论到要出自己的诗集、要成为一个独树一帜的诗人的时候。
那种对自己的事业热爱的样子,他们是一样的。
“你……”
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堵,正想在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然后就是福子的声音:
“少帅,大夫来了,要现在进来给祁姑娘看看吗?”
贺南洲蹲下身子给她拉好刚才掀开的裙角,然后才对着门口扬声喊道:
“进来。”
大夫垂头进来,眼睛不敢四处乱看,先给是贺南洲行了礼,然后才在福子的指引下走到祁落雪的身边,问诊:
“姑娘是伤到了哪只脚?”
“右脚。”
祁落雪无所谓地掀开裙角,霎时间露出好大一截子罗袜,福子和大夫都立马垂头别开视线。
大夫面前,虽然病人无男女只分,可是这姑娘也太不在意了一些,还有少帅在一边看着,他头上急出了薄汗,却又不得不去看她的伤口,隔着罗袜握住她的脚左右按了一下,祁落雪就痛得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你轻一点!”
贺南洲下意识地朝着呵斥了一句,说完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又讪讪地住了嘴。
“少帅,这位姑娘的伤不严重,稍后用毛巾裹住冰块在痛处冷敷一会儿,明日午后再持续用热水热敷,这两日不要下地,好好地修养两天,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有些惶恐。
“不用开药吗?她刚才还说很疼。”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刚才喊痛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总难免还是有些不放心。
“少帅放心,这位姑娘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崴到脚,暂时无需用药,若是两日后还不见缓解的话,再开药不迟。”
大夫始终垂着头回话,不敢乱看,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福子带送大夫出去,再送些冰块过来。”
贺南洲挥了挥手,小林带着大夫下去了,贺南洲这才转头看向祁落雪露在外面的那一节袜子,沉声道:
“把裙子放好,像什么样子!”
她一听,顿时皱眉瞪住他,一脸不服:
“我裙子怎么了?人家是大夫,我在大夫眼里就是个没有性别的人,倒是某些人,眼睛倒是会找地方看!”
“你……”
贺南洲语塞,一转念,好像确实也是他想太多,刚才那个大夫医者仁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一眼她的脚。
“你先跟我说说,你的粥被人下药的事情吧?”
第1069章 他发现了什么?!
“就是那扇窗了,我当时就是听到那扇窗外的声音,就走过去看了一下。”
她随手指了一扇窗,伸手把茶几上的一叠绿豆糕端到手里,拈了一块丢进嘴里。
她刚才说的的话不过是为了哄骗贺南洲罢了,根本没有什么窗外有声音的事情,那碗粥在被端到她的面前的时候就已经被下了药了,她只不过是想要再给青灵一个机会罢了。
那丫头是个聪明的,而且在那个红姐要给她下药的时候犹豫过,到底只是一个受人利用的单纯小丫头而已,若是她这次能够逃过一劫,算是她对那丫头那一瞬间的犹豫和心软的报答吧。
若是逃不过,那就是命运的安排了。
贺南洲朝着她手指的那扇窗走过去,一打开窗,竟赫然看到一个褐衣女子躺在窗外的花丛里,他再仔细一看,那女子已经没了声息,嘴角还淌着血。
“那是什么人?”
他回头问了一句,然后迅速地跳出了窗,蹲在那个女子的面前查看。
“什么什么人……啊!”
她正奇怪,顺着他的话看过去却险些吓了个魂飞魄散,手里的绿豆糕顿时从手里滑落,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个女子,她没记错的话,正是和青灵密谋给她下药的那个“红姐”,她又怎么会突然躺尸在她的窗外?
她猛然站起来,想走到窗边看看情况,一时着急却忘记了自己脚上还有伤的事情,压到伤脚的时候又一次痛得龇牙咧嘴的,好不容易等到缓过去一点了,一瘸一拐地走向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