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伸出手,朝着那个白净的馒头,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伸出手,却在这时听到一道好听的声音,喊道:
“不要拿她的东西!不要跟她走!”
她回头一看,是长姐站在破庙的门口啊,映着门外电闪雷鸣,在风雨交加的声音里,却喊出了令她振聋发聩的声音。
她不敢再去要那个白净的馒头,缩回了又黑又脏的手,一双眼睛机警地盯着那个还只有十五岁的长姐,不敢说话。
雨声渐弱,长姐撑了伞要走,她的视线变得朦胧起来,原来是她的泪水蒙住了眼睛。
后来破庙好像是被一道雷劈塌了,金刚像也砸了下来,那个白净的馒头终究是沾到了地上的泥污,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了,她看着那个馒头,虽然已经吃饱了,可还是舍不得,便只得把那个馒头外面浸了泥水的部分都撕掉,把剩下的都塞进了口中。
谁知道那样的好心人,下一次遇到是什么时候呢?所以啊,她有的东西吃的时候,就要都吃掉!
场景又是一转,长姐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以后难得见面了,你要好生照顾自己。”
她说完,穿着一身红衣,做了一副新嫁娘的打扮,盖上了红盖头,慢慢地走出门,再一次消失在她朦胧的视野中。
“长姐!长姐!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她一双手胡乱地揪住自己的衣角,嘴里还念叨着,手心却始终只能握住一片虚无。
长姐还是走了,离她而去了……
“别哭……不会走的。”
一道沙哑却又不失温润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耳边炸响,还有一只温柔的手抚在她的面颊上。
她猛地睁开眼睛,直直地对上贺南洲那一双还没来得及恢复犀利的眼睛。
第1048章 你在梦里,喊我的名字
她微微一动,感觉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在手里,他的手似乎刚刚为她擦过眼泪,还停留在她的脸颊上没来得及收回。
她突然感觉到一阵难堪,让他听到了她心底深处最私密的事情,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是否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
她冷静下来,脑中快速分析,既然贺南洲并没有把她抓起来投入大牢,想必就是没听到不该听到的,那她索性先发制人:
“你为什么要偷听人家讲梦话?很失礼吧?”
“本少帅可没想偷听,只是听见你哭的太惨了,像一只生怕被抛弃的小野猫,所以就好奇过来看看,本少帅难得发发善心、疼一疼你,你竟还不知好歹。”
贺南洲说着,眼睛中竟堆起一片微微的笑意,她这副全身防备的样子,可不就像极了炸了毛的猫儿吗。
祁落雪瞬间有些被他这个不怎么显眼的笑意晃到了眼睛,这贺南洲该不会是转性了吧?怎么睡一觉醒来就跟大变了一个活人似的。
贺南洲他不对劲啊,怎么越来越喜欢笑了,传闻中他不是一个不苟言笑的煞神吗?难不成她眼前见到的这一个竟是个冒牌货不成?
“怎么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难不成竟是梦里梦见了我吗?”
贺南洲似乎心情大好,还和她开起玩笑来,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轻松”两个字。
祁落雪越是见他这个样子,越是胆战心惊,翻身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却忘记了自己的右手上还有伤,一不留神就按在了那一条细长的道口子上,疼得她顿时眼前一黑、头冒冷汗,差点又晕过去。
“当心!你瞧瞧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手上有伤也能忘记了?”
贺南洲及时地扶住她,避免她手上的伤口二次受伤开裂,或者摔下床去。
“贺南洲,你不对劲,你真的不对劲啊!”
祁落雪看着他这么担心自己的样子,又是满面春风般的笑意,心中只觉得越来越惊悚,要不是她手上还有剧痛在提醒着她,她只怕真的要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没醒过来呢。
“我有什么不对劲?”
贺南洲收了笑容,低头查看她手上的伤口,见纱布上再度渗出鲜血,他的眉头又是狠狠一皱。‘
“算了,也没什么大事,我这点小伤,过两天就能长好了,倒是你膝盖上的那个箭伤,若是不好好的养着的话吗,只怕你日后是要变个瘸子的,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祁落雪受不了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微微后退了一点,躲开他身上的气息。
“你若是担心本少帅,本少帅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好好的照顾本少帅,本少帅痊愈了,自然会有重赏。”
他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是真的把担心藏在一张毒嘴之下。
“赏?我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用得着你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