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双曾对他满是期待和爱恋的眼眸已经没了半点光彩和温度。
可那个他曾经承诺要一辈子呵护的人已经被他亲手的毁掉。
可那个曾经光明磊落的自己，也早就死在了狠毒和愚蠢里。
——他怎么就忘了，纵使宋如月嫁给了他，可她的确也只是因着欢喜他，她并没有做任何对不住他，对不住秦家的事情。
可他怎么就忍心怨恨她，折磨她，残害她，甚至，要毫无良心和道德的将她和宋家满门都推到地狱里去？
她说的对，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啊！对不起，对不起如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才是我的卿卿……我不知道……”
秦振吉终于无力的跪在了地上，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将那块破碎的玉佩捡起来。
他想起与宋如月成亲的那个晚上，宋如月也曾问过他，是否还记得她的闺名，小字卿卿。他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
骂她是个心机深沉的毒妇！骂她连颜如雪的小字都要占了去。
可是原来，不是她占了颜如雪的位置，也不是她在欺骗他，她一直都是他的卿卿。
那个欺骗他，罪该万死的，从来都是颜如雪。
可笑他将一个贪图钱财和富贵的女人捧在手心里，却还以为是捧着这天下最珍贵的宝贝。
却将真正贵重的宋如月，践踏进了泥巴里……
宋如月，她本是高高在上的中部域城长家的千金啊，她的身份那么的贵重，甚至是家主身边的红人，而他，不过是偏远西部域一个小家族家的公子，得她下嫁，竟从不知自己有多大的幸运和福气……
“如月，我错了，我瞎了眼睛，我没有认出你，我被猪油蒙了心，我对不住你……”
秦振吉将玉佩的碎片都拢在了手里，跪着爬到了赵德昌的面前，抱住了他的腿，却……被赵德昌一脚踹开。
“你后悔了？在屠杀了宋家满门之后，你竟然说你后悔了？”
“在害死了宝儿，芸儿，将如月折磨的奄奄一息后，你竟然说你对不起她？”
“秦振吉，你认错，是想让我放过你吗？”
赵德昌一脚踩在秦振吉的心口上：“秦振吉，你这么快就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莫非是与颜如雪一样，想保命吗？”
没等秦振吉回答，阿彦的讥讽已经落下来：“原来你也和颜如雪一样，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孬种啊！”
“我……我不是……”不是怕死，只是觉得天塌地裂了，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秦振吉想要如是解释。
可赵德昌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不是什么？”
“不管你想说不是什么，我都不会信的，你这种连心肝都是黑的恶人，你这满手鲜血的刽子手，怎么竟然还会忏悔呢？”
“你说，你到底是用了什么了不得的手段？还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都快要死了，还能遇到如月去救了你，快要被谋逆大案牵扯致死的时候，又让如月救你一命。
老天爷啊，真是糊涂了，怎么竟然会安排如月和你这样的人遇见？”
第957章 她肚子里怀的，不过是一团空气
“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如月……”秦振吉说。
他发现，除了说“对不起”他竟是再无什么话可以说了。
“秦振吉，你应该下地狱？”
秦振吉的身体僵了一下：“你……你想要我死？”
“你不该死吗？”赵德昌反问，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秦振吉沉默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是，我罪该万死，如若杀了我能让我的罪孽轻一些，那就请你杀了我吧！“
他犯下的罪太大了，如果一死能抵消他的罪孽，他不怕死的。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见宋如月了……
“好啊，那我就杀了你吧？”赵德昌没有犹豫的高高举起了手，作势要砍了秦振吉。
“卿卿，对不起，如果还有下辈子，我……我绝不会认错人，也绝不会这样的害你，绝不会……”秦振吉猛地闭上了眼睛，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他认了这样的结局，表情里除了悔恨，还带上了一些解脱……
那大刀落下来，却并不是砍他。
只不过从脸上划过，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而后“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杀你？呵~会脏了我的手。”
“你这种狼心狗肺的畜生，也配脏我的手？”
“死，也未免太便宜你了。”
“秦振吉，你如果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那你不如杀了颜如雪？”
他觉得，如果让秦振吉亲手处置了颜如雪，再去见如月，如月会稍微得到一点宽慰吧？
“对了，秦振吉，不如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颜如雪入暗楼的时候，你母亲为了防止她再让你犯下大错，亲口灌了她三大碗的断子汤，她根本就不可能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