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夏日(59)

901穿过西城市中心的大街小巷,拐过七个路口,最后停在橙水巷。

橙水巷是901的末站,阮家也坐落在这一片上了年代的居民区。

她下公交,戴起口罩和围巾,浑身都包裹得严密。

走进阮家门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内心平静得不像话。大概伤透了心,就不会再有近乡情怯的念头。

门口正对院子,阮听雾一眼就看见了外婆。

她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正摇着扇子,看起来很悠闲。

阮听雾笑了笑,眼睛里涌上泪水。

四处晃了眼,外公和弟弟都不在。

她踏进院子,飞快跑去外婆身边,喉间润了些涩意。

外婆忽然见到她,老人的手都抖了起来:“听雾啊,外婆都好几个月没见你了。你这是去哪了呀?”

“就表哥家里,”阮听雾抬手抱了抱外婆,“我好想你。”

老人也抬手抱住她:“回家了就不走了吧。我去告诉你妈妈,一家人就要在一起。你妈妈最近脾气好了不少,也没打过人了,你就回来吧。”

“我待会还得回去呢外婆,你不要和妈妈说我来过,”阮听雾擦了擦眼泪:“我还有一年就高考了。我今天回来就见你一面。”

外婆拍了拍她肩膀:“行,外婆不和你妈妈说。”

“嗯,”阮听雾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不薄的钱,这些都是她平时省出来的,但大部分是奖学金,以及摄影比赛的奖金,“外婆你拿着这些钱。”

外婆推辞着不要,阮听雾坚持把钱给她,外婆便收下。

下午两点多,阮听雾和外婆告别坐上了回京南的高铁。

来回十六个小时,她只为亲自见外婆一面。

然后把省出来的钱全部给外婆。

因为从小到大,外婆是唯一一个会在孙成漾打她的时候护着她的人。

也是家里唯一一个,肯对她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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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院里,老人掏出手机给孙成漾拨了个电话:“听雾下午回来过一趟。你怎么不强制要求她回家?见逸都没人照顾,我可心疼我孙子。”

孙成漾淬了口:“程砚每个月给两万块给我,说让她在京南呆着。两万块,我干嘛不让她呆那边,家里还少一张吃饭的嘴。”

“理是这个理,但听雾走了之后,见逸没人管了,你又不管他,他现在成天和别人打架。我是想着听雾如果能回来,还能帮着照顾下家里。”

孙成漾说完一句话就挂电话:“那可是两万块,你给我啊?”

老人欲言又止地看着翻盖的老式手机,不得已颤颤巍巍走进家里。

日光正是高晒时,阮家大门被金光闪闪地照着,仿佛从里到外都照不见一丁点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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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和四月的两次月考,阮听雾都名列前茅。四月底那次月考,是她数学第一次考了一百三。

考完两次月考,五月份就这么来临了。

自从医院那晚梁宴问她要不要和他拉近关系后,两人的关系的确是改善许多。梁宴回家的频率也从半月一次多到了一周两次。

一周七天,阮听雾能见着他两面。不算多,但每次梁宴回家,阮听雾总会拿着题去问他。

他就在客厅给她讲题,一讲就是半小时。

梁宴这人很有意思,讲话总能逗她笑,他给她讲题的时候,是阮听雾心尖泛蜜的每一个瞬间。

在阮听雾心里,梁家就像连接她和梁宴的线条。在梁家里,她和他关系尚可。

但出了梁家,两人好像又没多少联系。

就好像,他对她的关心只限在家里。

因为,梁宴也亲口说过,他照顾她只是因为程砚。不是因为她本身。

但开心的是阮听雾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五月五号那天是周六。

在生日当天和梁宴一起逛摄影展,是阮听雾期待了两个月的事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五月四号的晚上,梁宴也没主动提过这个事。

她明天就生日了,他是不是忘记这事了?

阮听雾正皱眉坐在沙发上,门口传来响动。

梁宴抬步走进来,阮听雾立即起身,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仰头问:“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了?”

“什么事?”梁宴在玄关处换鞋。

这可是她期待了两个月的事,他居然说不记得就不记得。

阮听雾慢吞吞走上二楼,进房间拽了条灰色围巾下来。而后走到梁宴面前,她鼓起勇气伸出手:“想起来了吗?”

他之前答应要戴着这条围巾去看摄影展的。

梁宴蹙眉,淡声:“我最近事忙,你直接说吧。”

阮听雾失望道:“你真的好忙啊。我一周才能见你两次。”顿了顿,她打了个补丁:“就讲两次题,哥哥如果能够给我多讲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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