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
身后传来声音。
阮听雾眉心一跳,往声音处循去。
她径直转过身。
医院往停车场方向的那段路下截是一段由上往下的坡,男人就站在上坡,他抬手抓了下头发,凌眉浓厚往上挑了下,身影覆在散着月光的地面。
乌木香混着空气把他声音送到她耳边。
如点漆的眼睫就那么径直朝她睨过来,不带什么情绪的,眼角线条看起来深刻,月光浮着减掉两分散漫,整个人看起来高高在上,但听着他接下来的声音又好像刻意含了一分若隐若现的低落。
“真不理人了?走那么快。”
喉咙哽塞了下。她心脏柔软地化作一团烂泥。
啊,是她走得很快吗?阮听雾完全不知道,她还以为是他不理她了呢。
“没有,”阮听雾停住脚步,她真不知道原来他落在她身后了,难怪刚刚左右扫了下没见着他身影,“我理你的。”
梁宴迈着长腿下坡。
阮听雾弯了弯眼睫,重复道:“梁宴哥哥,我理你。”
她拨了下唇,懊恼地捶打了下背,实在地说:“其实我刚刚以为你不理我了,我还后悔刚刚对哥哥说那样的话,对不起,我不该说不理你的话。”
梁宴皱了下眉。
阮听雾说:“真的,我刚刚真以为你不理我了,还以为你丢下我直接走了。”
“阮听雾,”梁宴走到她身边,凑近,蹙眉道:“你恶人先告状,嗯?”
阮听雾看着他迫近的身影,心跳错了一拍。
浮动的光影里,他眼睛漂亮得不像话,瞳孔漆黑,毫不浑浊,仿佛里头搁着一缕清泉。
很亮,很清澈,干净的少年气蓬勃地鱼跃而出,与男人低沉成熟的欲肆荷尔蒙交融在一起。
叫人完全移不开眼睛。
明明两人距离也不算很近,但这也是梁宴第一次凑近她说话。
阮听雾心跳就像吃错了药似的,混乱不堪地跳,毫无章法。
“哥哥哪有不理你?”他盯她的眼睛几秒,慢悠悠道:“哥哥理你。”
阮听雾心肺像烂漫地开了山花,缓缓把这个字拖长:“哦。”
梁宴今天就穿了件黑色卫衣,也不知道加没加绒,看着挺单薄。
她禁不住伸手拨了下他卫衣,准备问他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是不是很容易感冒呢。
不是那种质问的语气,很谨慎小心,毕竟她也担心越过那根线。
但没想到梁宴恰好伸出一截手腕,她手没控制住力度,心里也慌张了下,手指便不小心碰了下他宽大强劲的手背。
就那样滑了下来。
从手腕到手背。
灼热。
心脏跟着滚烫。
浑身的皮肤开始发烫。
明明只是碰了下他的手,她整个人像着了火。
阮听雾愣得不行,说:“怎么回事。”
时间拉长,寂静了会。
梁宴:“故技重施?”
“什么故技重施?”阮听雾还是很愣。
梁宴散散漫漫地说:“恶人先告状。”他睨她,话语说得挺轻飘:“刚刚不是你先动手?还欲盖弥彰地说怎么回事。”
阮听雾急得不行:“不是啊,哦哦,是我先动手,但是我没有欲盖弥彰。我刚刚是想拨一拨哥哥的卫衣,因为现在天气很冷,气温又很低,我担心哥哥着凉了啊,所以我就伸手拨了拨卫衣。”
梁宴抬手松了松卫衣领口,他手生得大,青筋纵横得明显,“不冷。”
“哦,”阮听雾点点头:“不冷就好。不好意思啊,刚刚轻薄哥哥了。”
梁宴蹙眉咬出两个字:“轻薄?”
阮听雾:“……”
阮听雾:“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没有欲盖弥彰。事实就是这样,好的,我没有轻薄哥哥。”
梁宴手机响了下,他低头摸出手机。
脖颈挺直地泄在月光底下,白皙,脖颈皮肤上筋脉条络彰显,约莫带出很多磨人又勾引的欲感。
阮听雾喜欢上梁宴不是因为他的长相和外貌,但却也不小心多看了两眼。
第25章
很快走进停车场, 梁宴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摁了下遥控器,往迈巴赫的方向走。
阮听雾走在他身侧,上车后, 手机也响了下, 她低头看了眼, 只看一眼就陷入了踌躇。
孙成漾:【我昨天才知道程砚已经出国了,阮听雾, 我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 也没时间管你。你现在住在程砚一个朋友家里?】
看完,一条消息又刷新下来。
孙成漾:【你还真是喜欢打扰别人啊,程砚那朋友也是倒霉,摊上你这种麻烦精。算了, 我也不想管你, 我就当没生过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外婆整天念叨你,你真是让她寒心啊。】
阮听雾这些天不是没给外婆打过电话,她现在唯一挂念的人也只有外婆。但她给外婆打了那么多次电话,每次接的都是孙成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