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夏日(23)

高考状元。好厉害。

阮听雾手指缓慢地松开物理笔记,抬头。

看见一个眉眼挺越的男人站在主席台,拿着话筒荡了个笑,声调磁性又漫散:“几年不见,校长还是这么爱激动。”

台下又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哄笑声。

阮听雾也跟着弯了下唇。

校长笑得眉眼弯弯:“我能不激动吗,我请你都请多少回了,一个面子都不肯给。好了,梁宴学长不想给你们做演讲,人家嫌麻烦。”

底下的人哭丧着脸,统一哀叹道:“为什么啊,别的人都演讲了,我们就等着听梁宴学长的演讲呢。”

“就是啊,张校,让梁宴学长演讲一个呗。”

“我也想听梁宴学长演讲,不演讲也行,就光杵那都好看。”

“好了好啦,”校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梁宴学长虽然不做演讲,但接下来的流程是,你们有什么想问他的问题可以举手问。”

梁宴嗯了声:“我的答案可以给你们一个参考,但不要全信。”

阮听雾抬手挠了挠眼皮。

很快,有女孩子陆续举起手。

像是受到鼓舞,阮听雾也鼓动着心脏举起了手。紧张的情绪蔓延,脑子里上演着待会她要提的问:如果在某件事上没有天赋和灵气,那还要坚持吗?

但过了几秒她发现。

举手的人数不胜数,她被学长抽到的几率太小了。

有个女孩子被抽到,她兴高采烈地问道:“学长,我想问理想和现实,我应该优先考虑哪一个呢。”

阮听雾抬眼。

站在主席台的男人笑了下:“岸和海浪翻卷,你选哪个?”

女孩子苦恼地想了想:“海浪翻卷吧。”

阮听雾脑子里蹦出一句诗句。

我要的不是岸,我要海浪翻卷。

她像是刹那间被这句话打中。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问了问题,梁宴都一一回答。

阮听雾举了差不多半小时的手,却始终没有被叫到。

最后,梁宴笑着说:“就到此为止了。”

阮听雾丧气地看着台上的人,默默地放下了一直举着的手。

中午,班主任忽然叫她去办公室,居高临下地说:“你妈妈让你别学摄影了,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

“我喜欢摄影。”阮听雾认真地说。

“喜欢有什么用呢,老师告诉你,摄影啊它就是一门艺术,艺术呢从来就是不讲规矩的,而且你根本没有任何天赋,懂吗?”

阮听雾嘴唇咬得发白。

班主任拍拍她的肩膀:“听话,而且你不怕失败吗?”

这是个最核心,也是她最担心的问题,顿了顿,她实话实说:“害怕。”

“害怕就对了,凡事都别冒险。”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

阮听雾轻嗯了一声,但眼前却忽然重现出上午站在主席台的高考状元。

他说,岸和海浪翻卷,你选哪个。

“海浪翻卷。”阮听雾在心里回答他,眼睛里扎进一道细微的光。

但是,她在摄影这件事上没灵气和天赋的。

阮听雾眨了下眼,那道光就此消弭了。浑身的勇气在顷刻间被抽光。

是啊,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还是算了吧。

那个学长都没抽到她回答问题。

一滴泪恍惚地从眼眶里流出来,阮听雾擦了擦眼睛,办公室的门忽然响了响,班主任张嘴说了声进来,那个站在台上的学长走了进来。

她愣了下,觉得自己现在太过狼狈,背过身擦了擦眼泪。

学长拿了一沓资料后就走出了办公室,阮听雾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看着少年肆意又落拓的背影,她犹豫再三,竟叫住了他——

“学长,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心里寄存为数不多的希望都在这句话里了。

但可惜的是生活永远不是小说,从来就没有光芒四射的状元学长肯细心为犹豫狼狈的学妹停留时间。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有点忙。”少年回头,眼眸深邃又硬朗,唇微扯,拒绝意味明显。

“好。”阮听雾礼貌地挤出一个笑。看着少年彻底走出了她的视线。

但阮听雾没想到,校庆那天的下午,张校拿着话筒说:“临走之前,你们学长还有几句话要说。”

于是那个状元学长又意气风发地出现在了主席台上。

几乎所有人都再次沸腾了。

而那个下午,他唯一说的两句话,又再次打动了她。

“博尔赫斯说,像往常一样,我发现自己是个胆小鬼,因为怕失败而不敢大胆期望,”日光混沌,阮听雾眼睛里又冲进无数道微光,只是不一样的是,这些微光在这一刻组成了一道强烈的光源,下一瞬,主席台上低磁又少年的声音像海啸般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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