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夏日(134)

“真是被老子惯坏了,连挑男朋友都不会。”

阮听雾浑身一僵。身体内的四肢百骸统统叫嚣着血液。

她顿了一会,才勉强抬起头看向他,不知所措地说:“哥哥——你什么意思。”

二楼走廊灯光有些昏暗,不太明亮的光充斥在眼前。对面窗台上放着盆菊花。

阮听雾抬手揉着手腕缓解起伏不平的心绪。

耳边还能时不时听到临近公路的喇叭声。

鼻尖闻着烈橘,又混合着走廊里久经不散的消毒水气味。

互相交杂在一起。

如同她脑子里,不断交织又浮现的情绪和难辨的心思。

只是,那个从未确切交过答案给她的人,这一次,却当着她面,重写书写了一份漂亮答卷。

阮听雾正想开口再问一次梁宴他之前那话什么意思的,没想到他又俯着身体朝她看了过来。

男人微微弯眼,攥住她手腕:“就他那样的,也能当你男朋友?”

听雾心脏因为他这句话,像豁然被开出一条长痕的口。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眼,和那个她总是叫哥哥的人对视着。

梁宴视线很灼热地看着她。他眼里第一次没掩饰对她的情与欲。

“梁宴哥哥——”阮听雾掀着睫,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大脑已经不属于她了,有什么她丝毫不理解的东西正往脑子里闯。

怎么可能,梁宴,这可是梁宴哥哥,他怎么会,和她说这样的话。

明明,他应该,只是把她当妹妹的啊。

可是,他为什么这样看着她,他望她的眼神里,含着的是她从没见过的情绪。

不是他以往用的那种哥哥对妹妹的关爱和呵护,也不是惯用逗她的散漫调笑,更不是吊儿郎当的随意勾笑。

而好像是,那双从来就不属于她的眼睛里,曾经隔着人山人海的如织日光里,他那年从没看过她一眼的陌生中,这一次,却含了明晃晃的占有欲和对许肆仰的攻击性。

阮听雾思考到这里,咬紧嘴唇,眼眶唰地就红了。

原来,他好像也不是完全,只,把她当妹妹的。

下一秒,梁宴将她手腕攥到怀里,附身盯着她,好像将她攥入身体:“既然他都能当,那五五看看我,好不好,”他咬紧牙关,眼眶发红:“老子当得一定比他好。”

阮听雾手腕被他攥到他怀里,她被迫抬眼看着他,在这一刻,她多年来的暗恋情绪像泄洪般乍然冲出来。

盯着他的眼,她抿着唇,鼻尖酸得厉害,从没哪一刻,她像现在一样几近崩溃又欣喜。

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呢?

很难形容出来。

就好像,她从没得到的一个人,现在终于朝她走了过来。

而且,是几近卑微或者称得上祈求的姿态。

阮听雾忽然想起他今晚和她说的话。他说,她以后如果和别人谈恋爱,不论是牵手,接吻还是其他亲密事情,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那么,梁宴,是以什么心态说出那种话的?他明明是喜欢她的,明明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明明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但他还是那样说了。

他朝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心,是不是也很疼。

就像那次,她站在门外,听见他说只把她当妹妹那些话一样,心疼到破碎。

就连陈逢喆都说他可怜。

阮听雾还是盯着梁宴,她轻眨了下眼,挤压六年的眼泪从眼眶里滑下来。

从眼眶划过皮肤,径直顺着流到下巴和脖颈,最后溜到衣服里,仿佛朝着心脏的位置贴近。

她和梁宴对视着,第一次,在他眼里,她终于看到了完整的自己。

从来就只有一个人喊过她五五,从十四岁到二十岁,阮听雾好像一直困在那个十四岁的夏天,一直没有见过天光,直到梁宴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她好像才从那个夏天彻底走出来。

第52章

梁宴把她的手攥得很紧, 但阮听雾却感受不到疼痛。

她眼睛始终看着眼前这个她暗恋多年几经放弃又不得不心动的男人。

良久后,梁宴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他声音响起来, 又低又沉, 且像是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 轻轻摩擦着她耳畔:“哥哥是不是吓到你了。”

“不是。”她勉强又费力地压出两个字。

“那你哭什么。”梁宴哑声道。

“没。”阮听雾抬手擦掉眼泪,鼻尖酸涩道:“眼睛有点不舒服, 它很想掉眼泪。我控制不住。它一点也不听话。”

梁宴又将她手攥紧了。

阮听雾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滑, 她一边掉眼泪一边止不住地说:“怎么这么不听话啊,我不想掉眼泪的,烦死了。”

梁宴将她的手腕松开,低头望着她无措的眼, 偏头看一眼倚在门边的许肆仰, 道:“是他还是我,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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