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急之下,散出了消息。
前朝后宫都听说了柳相竟然私藏宫妃,简直是没把皇帝放在眼里,闹出的动静很大。
可朝堂上定北王一手遮天,对于上奏折子根本不予理会。
没几日,便传出来了太子在东宫荒淫无度,宠幸一个美人,醉酒坠下了荷花池的事儿,举朝震惊。
陛下病重,不理政事,如今太子身死,瞬间引起轩然大波,也没人再提及柳容若私藏宫妃的事儿。
当初三皇子无故身亡,现在太子也死了,储君之位悬空,举朝上下只有八皇子李昱还能担大任,朝堂政局一变再变。
有些老臣联名上奏,要求陛下新立储君,可根本不达天听,就被全部拦截了下来。
朝堂上多数都是定北王的人,他摄政整个江山,没有他的允许,这个储君根本立不了。
李昱生母卑微,从冷宫被接出来,就一直被定北王培养。
他上朝后,对萧驰湛也很是恭敬,好像并没有夺位的意思,做事循规蹈矩,让人挑不出毛病。
拥护定北王的人却并不喜欢他,忌惮他,北宫上奏的折子数不胜数,可萧驰湛完全不理会。
新立储君的事儿就被耽搁了下来,朝堂近来的局势也很紧张。
蚩幽住在相府,什么都不知道,她在府里很安分,侍弄着院子里的花,也从不出去。
她能明显感觉到柳容若对她放松了警惕,主院后头看守着的侍卫也少了很多。
府里不少人好奇住在主院的蚩幽,有人捅到了柳夫人那儿,说是想要瞧瞧。
既然进了他们府里,自然是要带出来看看的。
柳夫人便着人来请,可蚩幽不想理会宅院里的那些破事,便一口回绝了,惹怒了柳夫人。
柳容若知道后,也没说什么,老太太请他去的时候,淡淡的说了几句。
府里的人看他的态度,也就歇了打听那女人的心思,蚩幽在府里才住的安生了。
这日,柳容若下朝早,来陪她吃饭。
蚩幽看到他逆着光进来,微敛下了心底的心思。
“给你带的。”
他随手扔过来了一个首饰盒。
蚩幽一直对他都是不冷不淡,毕竟,太殷勤了,柳容若势必会怀疑她。
谁又能跟灭族的仇人没心没肺的生活呢。
是以,她随手接过,便放下了。
他经常给她带一些中原的首饰,有步摇,簪子,发钗,还有一堆琳琅满目的珠玉,她随手看过,便扔了不管了。
梳妆台上,垒了一堆,有侍女瞧了,便会收拾起来。
柳容若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洗净了手,坐下。
“相爷什么时候能把镯子还给我。”
她瞥眼朝他看来。
柳容若道,“食不言寝不语。”
“---”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条规矩。
蚩幽心底翻了个白眼,等吃完饭,她看到他去书房处理公事,便跟了上去。
“我的镯子是我娘留给我的,它对我很重要。”
“对你很重要?”柳容若抬眼看她,“那不如我毁了它。”
神经病。
蚩幽极力忍下怒火,道,“我在府里待了很长时间,想去街上走走。”
柳容若一顿,看向她不说话。
“我来了中原还从未见过中原的景色。”
他沉默着不说话,片刻,他道,“过来。”
蚩幽顿了顿,走了过来。
他伸手一拽,将她拉入怀里,坐在腿上。
蚩幽面无表情,也没动弹。
柳容若捏起她的下颌,俯头亲了一口。
“以前不是挺会钓男人吗?现在连装都不想装了。”
听到他的话,蚩幽心底想笑,她讽刺的看他。
“相爷别太贪心了,你我之间,隔着几万人的血,还指望我对你笑脸相迎吗?”
“哦,南疆要是被灭,那你不笑也得笑了。”
“---”
畜牲。
蚩幽挣了挣,想起身。
他死死捏着她的腰,贴近他。
蚩幽漠然的看他,道,“相爷以为我是你府里那些胸大无脑的侍妾吗?”
“南疆即便是个弹丸之地,可你们大凉要是再敢师出无名,攻打南疆,那西域诸国势必哗然,要是联合北齐,大凉覆灭也未不可知。”
话音儿一落,她瞬间感觉到了他的不对,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就是感觉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冰寒了。
蚩幽适时闭嘴了。
柳容若看了她一会儿,蓦的捏住她的下颌,贴近她的唇。
“怎么,指望谢北寒救你吗?”
蚩幽向后推,他摁住她的脑袋,贴紧。
她硬生生别过了脸,唇落在了她的脸上。
“谢北寒登基之后,迟迟没有立后。”
他侧目看她的脸色,神色意味不明。
蚩幽蓦然想起了叶鸾,当初阿兄让她将叶鸾带走,后来却在南疆被萧驰湛重伤,听说他们在西域打了一战,落了个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