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说着,悄悄打量了下他的脸色,见人脸色不变,心下微骇。
他们根本没想到阿妩那么黏着爷的人,竟然会偷偷跑,一时疏忽了。
她偷溜出去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因为爷没回去陪她,心情不好,他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出去玩了。
没曾想,宫门落锁了,人还没有回来,他这才察觉不对,赶忙吩咐人去找。
“属下去查了掖庭局记录名册,发现跟阿妩走的很近的那个太监跟人换班跟着御膳房采买队伍出宫了。”
柳容若冷冷的睨着面前的茶点,一言不发。
白泽心骇,低垂下了头。
“师兄,老夫人喊你呢。”
这时,装扮精致的秦云裳从那头走了过来,笑盈盈的。
柳容若侧目,“何事?”
“说是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我祖母也在等你。”
“你先过去吧,我稍后去。”
秦云裳一顿,“师兄有事吗?”
柳容若不语,脸色淡淡。
见状,她敛下了眼底的不虞,哼了声。
“那师兄快点,别让老夫人久等了。”
“嗯。”
秦云裳回了内堂后,柳容若避开了众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热闹嘈杂之声渐渐远去。
他负手站在廊内,檐上的宫灯照着他挺拔的身姿,半张脸掩映在阴影里,衬得他神色更加冷漠。
白泽站在他身后,只觉得周身的气息让人难以呼吸。
“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到半个时辰。”
柳容若道,“你的意思是她跟着夏允混在了采买队伍里出了宫。”
“一个时辰前,御膳房的人曾带着人出了宫,他们除了从这里混出宫,或者是藏匿在各府大人的马车暗格,没有法子混出去,属下猜,最有可能是扮作了太监离开的。”
柳容若看着外头的夜色,清冷的面庞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但那眉眼间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片刻,他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低垂下了眉眼,轻笑了声。
“跟人跑了啊。”
白泽听着他语气的不对,道,“眼下城门封锁,他们出不去,属下已经派人去四处搜查了。”
“抓回来,生死不论。”
白泽抬头,便瞧见了前面的人离开的身影,他心底微微咂舌,连忙去办了。
柳容若没有回堂内,他骑了一匹马直奔宫里。
到了军事所后,麒麟立马上前恭敬道,“都已经在殿内等着爷了。”
“把御膳房的大总管带过来。”
“是。”
殿内,禁军统领和一众将领都在等着,看到他进来,立马跪地。
“参见相爷。”
苏柘刚跪下,迎面一脚便将他直接踹飞,砸到了后面的红色巨柱上,痛的他立马口吐鲜血,滚落了下来。
众人一骇,匍匐在地上,不敢多言。
柳容若静静的站在门口,廊外的光影照的他轮廓深邃,神色寡淡。
他看着苏柘,淡声道。
“一个禁军统领,督察不严,竟让人私自混出了宫,如此衣架饭囊不如卸职回乡。”
苏柘惊恐,立马跪好,“下官已经命人四处搜查了,求相爷让下官戴罪立功,一定将人捉回来。”
柳容若脸色冷漠的可怕,他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没有说话。
有将领立马上前,“下官已经分派三路人马朝府阳门,安定门,永定门一路去追捕,城门紧闭,他们定是还在城内,一旦发现踪迹,会火速禀告相爷。”
“城内巡逻的士兵也在紧锣密鼓的排查,各民宅,坊市都在搜捕。”
柳容若走到窗前,他的脸色隐映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只隐隐觉得眉眼间杀意若隐若现。
“相爷,此事可要禀告陛下?”
这丢的可是皇上的妃子,虽说这宫里皇上形同虚设,好歹面子上得过得去啊。
岂料,这话一出,他瞬间感觉如芒在背,连忙伏下了头,趴的更低了。
早就私底下听说,皇上缠绵病榻,这相爷与那清妃后宫苟且,甚至直接带着人住进了曲幽宫,完全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也是,要真的是皇上的后妃跑了,那相爷哪里会这么尽责,大半夜的回宫来问。
这时,有人转移了话题,道,“南疆圣女前来和亲,却胆敢私自逃跑,相爷,可否要下令追责南疆?”
柳容若没有听他们的话,看着外头的夜景,开口。
“继续加派人手,明日城门口盘查都睁大眼睛瞧仔细了。”
“是。”
只要城门严防搜查,插翅也难飞。
“爷,人来了。”
麒麟带着一个大肚便便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
“奴才李全叩见相爷。”
柳容若淡淡回头,“夏允的档案册子拿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