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死。
他真的没有死。
短短几日,大悲大喜,恍如一梦。
叶鸾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这一刻的心情,实在复杂。
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柔和的阳光刺穿了轻纱倾洒在两人的身上,投下了淡淡的青光。
叶鸾不知道自己在床边坐着看了他多久。
他很虚弱,心口处的伤势严重,血色蔓延在纱布上,晕红了一大片,可他硬是眉头都没皱一下,生生的忍着。
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描摹着他的眉骨,眼睛,唇,脸颊,面上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笑。
他真的长的好妖孽啊。
叶鸾不由的想起了在暗室里第一次见他时候的画面。
“阿鸾。”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道低低的声音。
叶鸾收回视线,朝外看去,只见蓝牧柔推开了门,朝她招了招手。
她忙起身要出去,可手被他拉的紧紧的,根本挣不开。
她俯身,悄悄的掰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等到慢慢的弄开,都出了一身的汗。
“怎么了?”
蓝牧柔拉着她出了屋,“王爷睡着了?”
“嗯。”
“你要继续在这里吗?”
叶鸾跟着她走到廊外,轻声道,“嗯,等他伤好了,再说其他的。”
她已经让人去国公府报过平安了,祖母也不会担忧她。
蓝牧柔轻笑,“兜兜转转,还是你俩。”
闻言,叶鸾摸了摸微凉的冰璃月,勾唇。
“我放过他,也放过自己了。”
“王爷对你情深义重,挺好。”蓝牧柔说着,笑了笑,“你们都无碍了,我便先回去了。”
叶鸾道,‘澹台野呢?’
“他在酒窖,我们一会儿就走了。”
“牧柔,他要娶妻了,你打算怎么办?”
澹台野性子比萧驰湛更狠,手段更毒辣,牧柔的性子又软,完全不是对手。
听到她的话,蓝牧柔脸色落寞了几分。
“你弟弟现在不是已经去塞北了吗?你孤身一人,他总不至于杀你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身边都是暗卫,看的极严。”
她没有武功,又时时刻刻被看着,他每日一下朝,就会找她,完全没有自己的空间。
闻言,叶鸾沉默了半晌,想到澹台野那个狗东西的心狠手辣,一旦娶了妻,那些个世家女可都不是吃素的,牧柔势必会被欺负死。
“牧柔,他大婚的时候,是你离开的最佳时机。”
是啊,她也是这么想的,只能在那时候拼一拼了。
“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忙,我一定会帮你。”
“我也会帮你!”
突然,身后传来了卫清歌的声音,她环胸走了过来。
“哼,我听他们说了,他是真的要娶妻了,大婚的日子都快定下来了,牧柔,你不能在跟着他了,到时候,我帮你离开。”
她不想得罪澹台野,可现在,没办法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牧柔身陷囫囵。
蓝牧柔听到两人的话,眼眶不禁有些酸涩,她强压下了那股涩意,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这里不适合说,等我找个地方,咱们再细说。”
“嗯。”
卫清歌点头,“阿鸾,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
等她们走后,叶鸾在四周绕了绕,这些天伺候他,她都没有好好沐浴过,趁着他睡着了,她正好能赶紧好好洗洗了。
可这云上阙实在太大了,她找不到浴池在哪儿,还是问了宫女,才找到了天然浴池。
一进去,就是一处非常大的池子,水不知从哪儿引来的,冒着汩汩热气。
她脱下衣服,直接入了池水,温润的水包裹着全身,她感觉整个人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叶鸾--”
“叶鸾---”
没多久,突然,外头传来了萧驰湛虚弱的声音。
叶鸾一惊,连忙想要起身,可她刚洗了一半,只得拿过帕子掩住重点部位,瞪着走进来的人。
“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又来了?”
萧驰湛看着她趴在池子边,一头青丝散落在水里,铺织成了细密的网遮掩住水下妖冶的身姿,朦朦胧胧。
她的眼睛水润润的,细腻如凝脂的肌肤仿若水底的芙蓉花,半裹着的身姿娇羞又旖旎。
他忍不住抬头。
“你骗我。”
看他走了过来,叶鸾往水下沉了沉,“我哪儿骗你了。”
“你说好陪我睡的,你跑了。”
他迷迷糊糊就感觉她不在了,心都仿佛空了。
“我洗漱一番就会回去,你赶紧回去休息。”
她都不敢耽搁,想着随便洗洗就回去,就这么一会儿,他就寻来了。
叶鸾无奈的扶了扶头,‘你伤还没好,折腾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