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江湖,民间,亦是众说纷纭。
可大凉出兵西羌一事,让其他诸国忌惮,不敢多言,慢慢的,传言也便销声匿迹了下去。
漠北一败,北齐退出关城,洪州战事平息了下来,可经历了如此血腥残暴一事,整个城内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隐隐的血味。
洪州定北王府,暗室内。
一身黑袍的男人正躺在床上,微阖着眼,他的身边放着一尊灌满了血的玉雕,旁边的脚榻上,雪球正躺着睡觉。
这一幕,实在诡异,看着极为瘆人。
床上的人仿佛是陷入了梦魇,妖孽俊美的脸上透着死寂的脆弱,眉头紧紧的蹙着,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没过多久,突然,他轰的一下坐了起来,原本脆弱的脸上浮上了狠戾的杀戮,整个人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
他阴鸷的瞳孔透着毁天灭地的恐怖,旁边的榻几被他一脚踹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
狭小密闭的暗室里,没有一丝光亮,这动静,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叶鸾!叶鸾!”
微微的低喃声在寂静的暗室里极为的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停了下去。
萧驰湛靠在床边,低敛下了眉眼,一手撑在膝盖上,揉了揉额头。
半晌,他下了榻,拿出抽屉里的药,一口塞了下去。
床上的玉雕在昏暗的暗房内,红的诡异。
萧驰湛蹲下了身子,伸出发白的手轻轻抚摸着玉雕,眼底翻滚着无数缠绕缱绻的情愫。
半晌。
“鸾鸾,笑一个。”
黑暗阴森的暗房,男人的声音幽沉森寒,夹杂着丝丝缕缕缠绵的温柔,极为的让人头皮发麻。
没有回应。
他的眼神落寞了下去,神情有几分失落委屈,“怎么不笑啊?”
是啊,她不会在对着他笑了。
她坠崖了!
萧驰湛!她跳下海窟了。
她亲手推开了他,宁愿死,都不要他。
她不要他!
萧驰湛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唇角微微咧起笑了出声,先是低低的笑,片刻,突然疯狂的大笑了几声。
幽深的暗房内,这笑声,极为的恐怖。
不要他!
死都不要他!
他做错了什么啊,他到底哪里错了?!
鸾鸾,地狱那么冷,你回来,你回来教我好不好?
“驰湛哥哥,这一次,不要陪我跳了,好好活着。”
那道声音仿佛是困住了他的整个神经,红色的身影充斥了他的整个脑海。
萧驰湛痛苦的抱住了头,幽红的眸子落下了一滴鲜红的血泪,可怕。
她不让他陪她,连陪着她去死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她是有多厌恶他啊。
萧驰湛,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啊。
她不想看到你。
第168章 好像撕裂她
翌日,澹台野从军营回来,一直没能找到萧驰湛的身影,他去了暗房,才发现,人正躺在地上,四周一堆酒坛子,喝的烂醉。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过去,踹了一脚。
“起来!”
地上的人没有回应,睡的深沉。
暗房内,空气不流通,酒味浓郁呛人。
四周的气氛极为的诡异,床榻上,躺了一个血色玉雕,到处都是囚笼,刑具,烙铁,木架上,铁链四散开来,阴森冰寒。
澹台野没好气的俯身去拉他,“住在暗室里,你真是有病,还有那个玉雕,血淋淋的,你这什么怪癖。”
没有人回应他。
澹台野嘴里又咧咧骂了几句,一边骂一边扛着他出了暗房,将人扔到了内室的床榻上。
“北齐来使臣了,他醒了没?”
外头,黎琼虞穿着一身红袍大步走了进来。
澹台野随便给他扯了被子盖上,没好气道,“在暗室地上喝了一夜酒,见个鬼啊。”一顿,他又道,“北齐怎么会来使者?”
“老子不懂,你们自己去瞧。”
澹台野冷哼一声,“谢北寒那厮,阴险狡诈,此次洪州一战,都是漠北给他打头阵,其他九川的兵马包抄回去,九川其他关口根本就没遭到陷落。”
“他反而还下令出兵了邢州,搞得邢州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这个神经病,阴险得很,突然来派使臣,不会是假意求和,想暗搞大凉吧。”
闻言,黎琼虞挑了挑眉,“我听杨将军说,北齐九川被联合攻击,老皇帝派了使臣去了九州各国,在燕京搞了一场宴席,要宴请诸国。”
“呵,北齐军力雄厚,打了这么久,九川一关都没能拿下,老皇帝宴请诸国,怕不是个阴谋。”
“反正老子不懂,你们自己决定。”
澹台野也没想跟他多说,回头看了眼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又骂了几句,他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