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不分彼此地顿在了沙发上。
江听白把臂弯里夹着的她那条腿放下来,久久地抱着她不愿动,不用开头顶那盏水晶吊灯他也能感受到,于祗的脸红成了什么样。
贴在胸口温温热热的,渗入皮肤肌理时把他腔子里的那颗心,也熨烫得跳动如擂鼓。
院子里那株紫玉兰的花冠筛出一地月色,洒在寂静的客厅里,晚风微凉的形状也在这暗室中得以显影。
江听白仔细听着怀中于祗逐渐匀称的呼吸,他盯着看了很久,在生平所见的万千恢弘气象里,也再难找得出来,比这一丛斑驳的花影更叫人心神俱往的了。
他唤了一句,“织织。”
没人理。
等他叫到第二句时,传来了极轻的一声。
“不来,睡觉。”
她以为他还要来?
江听白揉了揉她的发顶,“上楼去,你这么睡明天该落枕了。”
“随它落。”
江听白:“......”
她是有多困呐?
江听白又说,“我还是抱你去洗个澡?好歹出了那么些汗呐。”
她气若游丝的,说了最后一句,“求你让我、烂在、臭水沟里。”
江听白:“......”
第一次听见这么新奇又无理的请求。
他无可奈何扯过一床毯子,摸着黑胡乱盖住了他们严丝合缝的身体,就这么抱着于祗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天光才亮,买了菜过来上班的眉姨开门进来就吓了一跳,一把年纪叫她看这个。
两个小年轻都还睡得正香,虽然毯子外面只露出两只无遮无拦的胳膊来,但里头想必是没穿衣服的。
因为衣服全乱七八糟地扔在了地板上。
真是造孽。
眉姨忙掩上门退了出去,还是再去趟超市,好像洗衣液也没有了吧。
江听白被这声关门的动静吵醒。
他揉了揉鼻梁,这一觉像睡得格外短似的,好像刚一闭上眼就天亮了。
他低下头去瞧于祗时,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刮蹭在他的侧脸上,精致得像一个洋娃娃。
江听白除掉身上的毯子坐了起来,缓了片刻以后,再裹上于祗把她抱到了二楼卧室。
于祗睡到了中午才醒,她一摸枕头,没有江听白在的迹象。
感恩。
他在的话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来。
她撑着床坐起来发了好一阵呆,等嗅觉也醒过来,才隐隐闻出气味不是那么美妙。
总觉得还有一股欢糜味儿在,以及胸前的大片红紫印记,都提醒着她昨晚的激烈程度。
于祗去洗了个澡。
她穿好衣服下楼时,江听白穿着Valentino早春系列的衬衫,坐在院子里喝茶看报表,他额前卷曲的黑发被阳光晒得蓬松干爽。
看上去就像一个在拍杂志封面的男模特。
眉姨说,“太太醒了?先去喝盅竹荪乌鸡汤吧,马上开饭。”
啊。
放在江听白对面了呀,那就不是那么想喝了。
眉姨见她不动,“太太怎么还不去喝呀?小心犯低血糖。”
于祗点头,“我这就去。”
她镇定自若地坐在了江听白对面。
他非要提起来的话,她就准备把要找创可贴但却意外发现避孕套的过程讲一遍,如果他真这么无聊。
还好他只是靠在椅子上翻页。
于祗边喝汤边看手机里的消息,回复完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以后,她点开了她们三个人的小群。
显示陈晼已经群名更新为“脱单进度1/3”。
于祗:【那个脱了单的是谁?】
闻元安:【是江太太。】
陈晼:【江太太好。】
于祗:【如果你们把脱单定义为结婚的话。】
闻元安:【我们定义为恋爱即脱单。】
陈晼直接发了条十五秒的语音过来,于祗不知道她又要对这事儿发表一段什么高见,忽视江听白存在的她直接点了播放。
前面十秒都是风在呼啸,伴随着一道关上车门的闷声,环境噪音瞬间就消失了。
陈晼清亮的声音从桌上蔓延开来,她说:【江总功力挺深的啊,把你弄得现在才醒。】
于祗:“......”
她慌乱地赶紧去摁锁屏键。
但一抬头,正对上江听白满是探究意味又带了点戏谑的目光。
于祗脸上一红,但仍旧装作无事发生般,低头舀着汤喝。
但江听白显然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我很好奇。”
江听白忽然出声问道,“你都是怎么跟她们描述我的表现的?陈晼才会有这种结论。”
于祗:“什么?”
江听白说,“别装,你听清了。”
于祗只好说,“陈晼是自己猜的,你知道,她的想象力惊人。”
江听白一脸“你还真是能狡辩”的欠揍表情,“那她猜得还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