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这么多口罩呢？”令娴然要去够，没想到先被越见织拿走了。
丢完垃圾回来的孟平站在座位前面，抻开新的垃圾袋，随口答，“小新她爸骨科医生，医生嘛，口罩多得很。”
越见织还在戴口罩，听她这样说不由得笑了笑，嗡声嗡气的，“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那是，”孟平抬了抬眼镜，看向越见织时忽地想起了什么，“话说今天织织穿那身站前面，我才发现你身材这么好呢——”
越见织一愣，目光对上孟平在镜框下的眼睛。
孟平平时打量别人的时候都会有种审视的姿态，让人脊骨有瞬间发凉。
“得了吧你，”令娴然打了岔，瞪她一眼，“咱织织身材好咋了，被你整得跟探案一样。”
赵新边撕胶带边慢悠悠回:“别管她，她喜欢看柯南，偶像不是赤井秀一不是透子也不是小兰灰原哀，居然是jsg柯南那个洗衣机。”
孟平哈哈一笑，“因为柯南也有眼镜嘛——”
赵新:“我看也有他矮这个原因吧——”
“喂！你个和我做同桌的，别把自己也说进去吧！”孟平掂了掂手中的新华字典，作势威胁，“别忘了姐是从哪个武术馆出来的！”
她俩都坐第一排，半斤八两的，每天却都能因为谁比谁高了0.5cm吵起来。
难道这就是女人所谓的尊严吗？
越见织看着这个又看了那个，和令娴然对视一眼，最后都决定不参与话题，以免战火烧到她们跟前。
没想到她是回避了，别人却还不放过她。
两人吵着吵着，话题居然转回到越见织身上。
孟平:“你不觉得织织今天穿那衣服的时候很不对劲吗？”
赵新:“别转移话题——哪里不对劲了？”
孟平:“我感觉她击中了我的心，这很怪。”
赵新:“......奇怪的难道不是你吗？”
她扭头看向越见织，似乎想看看孟平所说的不对劲到底在哪里，
越见织被她灼热的目光烧得莫名抬头。
戴上口罩后，女孩那双眼睛更加凸显。
她的双眼皮比较浅，所以乍一眼看上去存了冷感，可瞳仁却又黑又亮，让人想起某种软乎乎的小动物。
“诶——？”赵新眼也没眨，“我发现织织还挺漂亮的诶。”
还在订正数学卷子的令娴然没忍住，抬头冲她翻个白眼，“诶，大姐，你现在才发现啊，本来就是好吗？”
赵新理直气壮:“这也不怪我好吧，织织平时太低调了，我看她，她都不怎么敢看我。”
“你不信啊，你不信你盯着她的眼睛看，保管她不到两秒钟就先挪开了。”
“嘿——”令娴然不信邪，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而且班上有崔悟铭这样的大帅哥，又有俞初融、令娴然这样外向存在感强的美女，低调又内向的越见织确实容易被人忽略。
越见织被她们说得耳朵又开始发烫，掩饰性地低下头去刷题目。
孟平逮着机会吐槽，“不怪赵新眼瞎，她平时眼里全是数学，拿了国一了还不消停，”
她对上赵新豁然转回来的视线，哼了一声，“无趣。”
赵新咬牙切齿，“你今天是吃火药桶了是吧，我哪像某些人啊，天天看帅哥，庸俗。”
两人对视间，火花噼里啪啦闪烁。
“同学让让啊——”门外一道熟悉的男声打断了她们的纠缠，“姜汤来了。”
孟平坐在第一排，她站在座位前，正好挡住了前门。
“好嘞好嘞，”她赶忙挪开身子，下意识笑，“涛哥又是你啊。”
历史课代表和另外一个男生把铁桶拎到讲台边上，放下时卷起衬衫袖子，冲着她们秀了秀肌肉，笑得自傲，“没办法，这力气大吧，就要担负起更多的责任！”
越见织隔着口罩揉着发痒的鼻子，令娴然她们趁着距离近，已经拿着水杯去接姜汤了，甚至还顺手接了她的。
越见织不喜欢喝姜汤，她嫌辛辣，令娴然可不管她的意愿，直接把杯子塞她手里，
“快点喝，不然下课就不让你出去了啊——”
越见织无奈照做，她对着杯口慢吞吞吹了吹，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独属于姜汤的辣一路从喉咙烧到肚子，别说，又难受又舒服，那股子劲头有点上瘾。
越见织一手握着杯，垂着眼睛乖顺地喝姜汤，另一只手却下意识捏着暖宝宝玩。
人在发呆的时候总会做出无意识的重复性的动作，越见织也不例外。
温冷的粉色袋子被她的手指从头捏到尾，翻来覆去地按压，里头结了块的粉末被碾碎，发出咔嚓的声音。
直到过道上一些稍响的动静传来，她发散的思绪才扯落回来，朝正中抬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