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听着都挺酸的。意书顾前不顾后地坐下，看着一群莺莺燕燕在自己眼前忙活，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口。
怎么回事……得了绝症之后，她在齐王府成了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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歙砚质地坚丽，呵气生云。砚台四周精雕山桥流水，左下树影里还有两条渔船。意书不懂研磨，但见那墨汁细密润泽，丫鬟的动作像给烧烤串抹调料一样爽，便知道这应该是相当好的砚台。
丫鬟研好墨，双手收回去行礼道：“姑娘，可以练字了。”
她身后站着一排丫鬟，各个低眉顺眼，手里捧着茶水或果盘。意书何德何能，考试最后一个交卷都没这么多老师看着她，还给她嘘寒问暖。提笔好几次也写不下字去。最后无奈地挥挥手：“你们都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没事干就……放假！”
众丫鬟领命离去。意书往后一瞥，只见那个叫青杏的还低着头站在那：“你怎么不走？”
“齐王殿下吩咐，让我们照顾好姑娘，看着姑娘按时吃药，遵医嘱。还要我们看好姑娘，不要上树。”
意书转过头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方负雪还不算忘恩负义，仍旧记得她站在树上吹唢呐，提醒他附近有刺客。意书随手抽出来一本字帖，翻开后想依照着练字，却发现自己打开的并不是字帖。
这本书没有封皮，像是买回来很久的练习册。翻过来扉页上写着一行蝇头小楷，工整对齐：茫茫天下满乾坤武林第一人方大侠。
意书飞速合上这本书，郑重地拿起来，把它放回原位。
原来古人小时候也会犯中二病……意书想笑但忍住了，她一回头，好巧不巧，就见到那本书的主人倚在门框上看着她。
“池大侠说过，那样会损伤脊柱，等你老了有你受的。”意书面不改色。
方负雪似笑非笑，重新站直身子：“你要练字？”
“是啊。”意书点点头，“我总不能空等死，我还想去碧云洲左拥右抱，然后自己开一家大大的楼管，把南画萤的骊珠楼生意全抢走。”
她这倒是实话，南画萤着实惹了她生气。一开始意书对这个美人充满了好奇，只想一睹芳容。被南画萤夹枪带棒一顿吓唬，吓唬得她脾气上来，什么芳容全忘到一边。
“那有点难。”方负雪轻飘飘地走进屋来，“南画萤琴棋书画都是上乘，她是古琴大家，作的曲子绝美非常。不是只靠相貌。意书姑娘想抢她的生意，可以想点别的。”
意书配合着点点头：“我要开一个抹脖子教学班。”
“还记恨着呢？”方负雪没忍住，笑了起来，“她也没对你做什么。再说了，本王当时在你身边，不会让她动你。”
他伸手，把刚才意书拿出来的那本《二皇子中二语录典籍》重新拿了出来：“你要学小楷，就照着这本写。”方负雪随手翻开几页，飞快看了几眼，“本王都忘了写了什么了。”
意书面无表情：“你管你自己叫茫茫天下满乾坤武林第一人方大侠。”
“你还自称天下第一美人都没你好看呢。”方负雪一页页往后翻，随便回怼道。
其实意书想跟他拌嘴也是能打得过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问道：“马上入冬了，殿下有什么安排吗？”
方负雪迟疑片刻，神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意书的眼神没有退却。她这一路帮了方负雪三个忙，躲避刺杀、从南画萤那里拿走信物和打造名声。方负雪迟疑了一阵子，而后说道：“你和我来。”而后对丫鬟们挥了挥手，“都退下，只意书姑娘和我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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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方小雪
齐王府上修葺精致，宅邸规矩。方负雪领着意书弯弯绕绕，一路不知道寻着哪走，直到意书隐隐听见练武场上将士们吆喝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齐王府的府后。
方负雪还在往前走，练武声越来越大，他顺着一条窄路走进去。意书跟着他直发慌，生怕齐王殿下回手一刀把她捅了。她胡思乱想，脚步不停，直接撞在了方负雪的后背上。
意书揉着额头，不满地向前看去。只见面前是一片空地，大概是一处小房的大小。空地上放着三个红纸包裹的巨大炮竹，两高一低，纸上画得是皇城夜市的繁华景象，人物景物栩栩如生。
意书见到后，略加思索便明白了：“殿下想把这个献给皇上？”
“正是。”方负雪赞许地点点头，“皇长兄受宠，还是太子，府上钱财富裕，送给父皇的礼物定是奇珍异宝而且价值连城。我常年在外替父皇奔波，三省六部没有我的人，送点民间大师制作的小玩意，应该是符合我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