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骂骂咧咧地走了。
太监刚刚消失在视线内,意书马上过去同霜桥咬耳朵道:“梨吹雪可以治我身上的顽疾,可能化解断肠散的毒性?”
霜桥打量她全身,一把抓住意书的手腕,为她号了号脉,而后惊奇道:“你身上病好了?”
“我知道。”意书点点头,“我那日不是同你说了吗?方负雪吻了我,第二次,第一次是在碧云洲,然后我的病就好了。”
意书知道这事情听上去十分玄幻,霜桥看她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智障,好像意书不是个人类而是一盆打蔫的盆栽。
“你没事吧?”霜桥质问道,“方负雪真的没给你灌什么有关风月情缘之类的药物吗?”
“他喂我吃了块糖。”意书老实道,“嘴里甜甜的。然后没多久我身体就发生了些变化,以前睡也睡不好,动不动头疼,浑身不舒服,那之后都没了。”
她注意到霜桥把整张脸绷得紧紧的。霜桥的长相给人一种向外散发光一般的明媚,和鲜花初绽的惊艳感。如今她带着对意书不满,整个人看上去像个严肃的班主任一样。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霜桥气急败坏,“他给你吃的就是‘梨吹雪’。‘梨吹雪’妈的是甜的,你是脑子被方负雪吸走了是吗,亲你一口就能治病,那他妈的南宫家费劲种植药园子干什么?种俩嘴不得了!”
意书又惊又喜,她笑着用拳头捶霜桥道:“我怎么懂?我跟姐姐一样见识多广?我若是有姐姐一半,早甩了方负雪逍遥快活去了。这不是我眼界狭隘,被亲一口就给人套牢了。”
意书稍稍眯了眯眼睛,避开阳光的照射,含着口未叹出来的气道:“我竟不知如此,我当时晕头转向,只知道病好了,没想到‘梨吹雪’这一层。”
霜桥无可救药地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扔了个盒子给意书:“打开看看。”
那锦盒砸在意书身上,她踉跄两步,用手接了两下才接住,打开后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锦盒里放着一簇晶莹的珍珠,十分润泽,珍珠的颜色偏灰,每一粒都圆滚滚的,色泽剔透。
“长公主给你的聘礼?”意书做口型道。
“去你妈的。”霜桥也无声地用口型对她说,“这玩意是南洋珠,是‘梨吹雪’的一味药引。当时在流照县他被万人围堵。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出去,把南洋珠找到,回来给你磨粉治病。”
她嗔怪似的看了意书一眼:“齐王这人,百姓都说靠谱。你别总不信他。”
意书手里拿着锦盒,心中五味杂陈。她飞快地瞥了眼霜桥,感觉眼眶有些酸软,眼泪下一秒就要落了下来。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太监的传话声。意书没听清楚那尖嗓音里到底传达了什么,她和霜桥赶紧站好,等待着外面的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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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刻钟,几个大太监戴着高帽,引着几位穿朝服的大人走了进来。
意书悄悄抬头瞥了一眼,居然从里面看到了熟人。
跟随着方负雪前去流照县、到了县内与意书汇合的杨铮杨大人,在这趟不长的队列里。
她抬眼的一瞬间,杨铮也正巧看到了她。意书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但杨大人对她笑了笑,还眨了眨眼。
这老家伙怎么这么高兴啊看着?意书迷惑不解。
几位大人进院了一小会。霜桥支棱耳朵细细听,听到关键地方讲给意书两句。
“齐王出事之后留有书信。”
“几位礼部和吏部大人来处理此事。”
“齐王府……”霜桥说到一半,抬眼看了看意书,不知怎么的意书觉得她好像也想笑。
怎么回事啊,意书皱着眉头,她周围的人都一夜转性了吗,方负雪在里面躺着生死不明,几个跟他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姐妹全在这里嘎嘎乐。
“你牛逼。”霜桥笑容都憋不住了,说话的表情十分狰狞。
“你有病。”意书不去理她。
她们又在此处站了一阵子,听见院内有几个人的脚步十分匆忙杂乱走了出来。又从院内来了一队侍卫,把二道门的院子团团包围起来。
这阵仗整得意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问霜桥道:“你没偷屋里东西吧?”
“你好意思说我偷东西?你天天卷齐王府东西到自己小金库里,看吧,东窗事发了吧。”霜桥隔空传音,话语如细丝一般飘进她的耳朵。
又等了一阵子,从里面走出来刚才队列里的一位太监,后面还跟着满面喜色的杨铮大人。二人同另外几位官员交流了几句,然后就朝着意书的方向走了过来。
“是哪位?”他们走近后,意书听见那太监问道。
杨铮指了指意书:“这位,矮一点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