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太子又对皇后行礼道:“还请皇后娘娘做主。”
包办婚姻是吧!意书疯狂翻白眼,您二皇弟的女朋友就在楼上坐着呢,您在楼下给他说亲,这也是人干的事情。
太子请示完皇后,又来请示元半琼:“大姑父,您可有什么嘱咐?”
“我见你也是年纪轻轻,怎么就开始给人说媒了?”元半琼笑道,“而且齐王殿下并不在座,你隔空说亲,甚是不妥。一,你没有过问齐王殿下的意见,这是不尊重他;二,你忽视了齐王已有佳人在侧的事实,这是不周全。”
意书听到“佳人在侧”四个字后,内心小小雀跃了一下,决定上调一点对元半琼的印象。可下一秒她就明白,元半琼与太子早就已经知晓了她是谁,也知道了她同方负雪的关系。
从他们进入皇城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了太子的圈套。
至今意书仍旧不明白太子为何突然开始针对她了,就凭她老家户口本上的一句“此女已于一年前死亡”,和太常太卜的推论?还是说太子甚至对方负雪隐忍谋划多年的谋逆都有所察觉,见有了意书这位得力干将,想要赶紧斩断方负雪的左膀右臂。
“哦?”太子装作好奇的样子,“我倒是不知,皇弟已经有了意中人。敢问是哪家的姑娘?”
这话一出,引起了整个殿内的一阵嗡嗡声,姑娘们长袖掩面询问自己的家长,少爷们则左顾右盼起来,开始倒腾方负雪在京城的时间线。
“……据说就年前那会,上将军的千金被人掳走了,后面很快就被救了回来,不会是齐王殿下英雄救美吧?”
“上将军家的千金有四百斤重,年宴吃了八个肘子十九个包子,劫匪要绑她,不如绑我。”
“那陈大人家的千金,知书达理,小家碧玉,弱柳扶风。整日在几个年轻王爷府旁边咳嗽转悠,会不会是她?”
“感觉不如最新的话本……画质。陈大人家大女儿是丽妃,那几日丽妃准备省亲,小妹妹想念姐姐,才天天在宫墙防卫外面转悠。你少瞎说,败坏女儿家名声。”
意书越听越离谱,有人连“方负雪在外受重伤一个狐妖用魂魄把他给唤醒”这种话都说出口来了,可居然有人听得连连点头。最后也不知怎么的,这帮高学历富二代最后相信的说辞居然是“方负雪和自己的佩剑精恋爱了,佩剑精是女娲的侍女。”
其实她和方负雪的故事听着就很离谱了。一个官册上死了一年多的女孩,一个正努力给女孩治病的少年将军。只是人民群众脑洞确实大,已经大到进入玄幻领域开启人妖殊途的剧本了。
她再回过神来,太子已经把刚才送膳的队伍请了进来,底下的太监们全都跪在地上,听太子说道:“今日来送膳的诸位辛苦了,劳烦带这几位去偏方喝点酒,一个人给点银子。”
而后太子挥了挥手,让侍卫把一队人带了出去,底下人感恩戴德长跪不起。意书微微抬了抬身子,向下看去。
送膳的人里好像没有方负雪了,她看得认真,没注意到翠珠走到了她的身边。
“姑娘,元大人邀请你去坐。”翠珠贴着她的耳朵说道。
意书被她吓得差点直接蹦起来,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有些嗔怪地看了眼对方:“告诉那位元大人,我在卜卦,还未算完。”
“元大人说他得了一幅八卦图,自从那幅图到了元大人府上,大人就日夜寝食难安,睡不好觉吃不下饭,想请您前去作法驱魔。”翠珠在她耳畔道,“您既是元大人的贵客,肯定是高手,想必您应该知道如何做。”
意书不去看她,缓缓站起身来。翠珠为她整平裙子上的褶皱,像块轻柔的云彩一样带着意书从宾客后面悄无声息地绕了过去。
意书低着头看着脚下,跟着翠珠的脚步往前走。走到一扇门前,翠珠突然停下了,她回身使力一推,把意书推进了那扇门里。
没彻底治好身上的顽疾之前,意书都是易推倒体质,翠珠这一下用了三成功力,意书就被她推倒在地,捂着后脑叫痛。
她睁开眼睛,眼前的翠珠仍旧是温温柔柔的样子,嘴里还叼着块手帕,有些含糊地对意书道:“姑娘摔倒了,身上脏了,我替你擦擦。”
翠珠说话的每一个尾音都要扯出绵长的一段,好像酝酿着额外的情绪。意书甚至觉得眼前这人是个女变态也说不定。
她上前一步,一只手摁在意书的前胸,果不其然听到意书有些困难地开始大喘气,另一只手一把扯下了意书脸上的面纱。
翠珠对着面纱下面的脸愣了片刻,意书觉得胸口生疼,上气都十分困难:“怎么了,被我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