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负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回过身继续埋头擦拭自己的长剑。
意书也看不懂他手边的瓶瓶罐罐, 只管歪着头欣赏对方那张又帅又飒的脸,把方负雪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干嘛老看我。”
“那我不看你了, ”意书立刻转过头去, “我去大街上看别人。”
方负雪抿了抿嘴,一语不发, 只是擦拭剑的动作幅度大了些, 似是要把整个剑身掰下来。
意书搓了搓手,想起昨晚的事情, 不怀好意地问道:“殿下,你昨日若是想给我送棠棣花进来, 只管敲门就是,为何非要顺着窗户缝扔进来啊。”
堂堂当朝二皇子, 给个姑娘摘两朵花,怎么还有顾虑啊?意书眨了眨眼。
方负雪想起昨夜就有些愤懑:“我在外面等你, 等了半天。”
“原来只是等着, ”意书笑道:“我还以为你扒着墙在外面等着我吹蜡烛, 然后才把花扔进来。”
她故作关心地往对方那边挪了挪:“殿下怎么这么快就换了身新衣服,我记得你明明很喜欢那一身诶,这才一天就换了。是昨晚被雨淋了半天吗?”
方负雪一肚子话憋着,不知当讲不当讲。他好面子,讲出来觉得不好意思,可是不讲出来……事情又是他自己干的。
“我……”方负雪道,“本王、本王昨天,我在客栈后院练武,没有专门为了给你送花。因为练武所以把衣服淋湿了。”
意书还是不想轻易饶过他:“原来江湖上还有这种功夫,雨中习武,等我见到池大侠,定要跟他问问殿下练得是哪一派的武功绝学。听起来就十分有趣。”
方负雪飞快地瞥了她一眼,脸上又染了些红晕。意书不再逗他,十分欢喜地把藏入衣服里的两朵棠棣拿出来,轻轻吹了吹已经开始枯萎的花瓣:“真好看。”
“你喜欢就好。”方负雪闷声说。
等他擦好了剑,二人前去早上的面馆取炖好的三只乌鸡。方负雪付了银子,三个少年在他们身后搬着三个砂锅跟在二人的后面,他稍微指了指路:“你们先走,送到那间客栈就好,我还有事。赏银跟里面的人要。”
三个伙计应声而去,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自然是走不快。方负雪背着手站在店外,目送着他们走远,也不说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意书在他背后探头探脑。
等到那三个人一走远,方负雪突然转过头来,他们两个距离太近,意书毫无防备,两个差点来了个贴面礼。
意书满脸通红地往后跌了两步,紧捂着脸。方负雪也有点扭扭捏捏,全然没有平日的淡然姿态。
意书从手指缝里露出眼睛,悄声唤道:“殿下还有何事?”
她听见方负雪叹了口气,后者用自己的手覆上意书的双手,把她的手从脸上拿了下来。二人对视了片刻。
在这之后,意书感觉自己眉心一沉,方负雪的指肚轻柔地搓弄着她的眉心,把上面的粉底一点点剥离下来。露出意书原本那颗耀眼的朱砂痣。
他又靠近了一小步,现在两个人中间几乎没有嫌隙。意书紧张地抓紧了衣角,她的手掌心在出汗,脸颊滚烫。意书心想自己现在肯定脸红到像抹了三四层胭脂。
方负雪的手 从她的额头直接跳到了她的肩膀上,微微捏了一下,声音低沉道:“走吧,我们回去。”
什么跟什么啊!意书绣眉倒竖,她没想到方负雪就这么收手转身走人了,这剧情不对啊,偶像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你倒是亲我啊!
她在脑内咆哮的声音太大,把系统吵得嗡嗡的。
【呵,爱情这东西最没用了。】
意书面无表情回怼道:“我准男朋友是公务员加皇亲国戚,你对象呢?”
【准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你俩还没成,就刚才氛围都到了还不算成?】
“不算,”意书坚定道,“他还没跟我告白呢。就给我扔两朵花想打发我,没门。”
【你拿齐王府上金叶子拿了没一百张也有五十张,那都多少两金子了,这还搞不定你?】
意书刚想回答,方负雪又突然转过身来。意书这次也被吓了一跳,但她没有往后走,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她发现自己对这种桥段还是有点胆怯的……也有点没力气招架。方负雪走上前来,一只手拉住意书的手,摩挲着她的掌心:“你想不想……”
方负雪顿了顿,又清了清嗓子,而后再次开口道:“你……我是个皇子,你有顾虑或者我伤害到你了,你可以随时离开我。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意书克制住自己想用另外一只手捂住嘴的冲动,在她控制住自己的手后发现还要控制自己的嗓子,免得让自己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