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书莫名其妙地想到《百年孤独》,生活在热带村落马孔多里的人一生与炎热和夏季为伴,直到吉普赛人带去了冰。奥雷连诺上校很小的时候,他父亲付钱让他们去触摸那块寒冷的冰砖,并大声说“这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实际上那只是一块冰,只是深处热带的人没有接触过自然生成的凉意。
就像世人从未亲眼目睹南画萤的美貌,所以一见到她便惊为天人,恍若洛神出世撕裂了画和诗,踮着脚尖降临到碧云洲的楼台上。
南画萤像飘一样,走过意书的身边,坐在了她的对面。
骊珠楼的主人用长指甲轻轻点了点桌面,说道:“都起来吧。”
意书听见整齐的一声“是”,霜桥和身后跪着的丫鬟们这才抬起头来,而后站起身,排着队鱼贯而入,为她们倒茶斟水,换洗杯子。还有两个丫鬟跪坐在意书身后,替她把袖子挽起来。
意书被伺候得浑身不自在,在齐王府上她也有丫鬟。只是那时意书告诉丫鬟们离自己远点,她们也就真的离自己远点。
但是现在不行。她对南画萤的丫鬟说离我远点,一旁的霜桥大概会直接把她刀了。
现在的霜桥整个人都十分激动,好像南画萤真的不是个人而是个金元宝一样,她的目光就跟意书看财神爷一样,又激动又爱慕。
“有劳殿下亲自来。”意书先开口道,“刚刚听霜桥姑娘跟我讲了许多趣事。”
南画萤璀然一笑:“意书姑娘说笑了,姑娘是我的贵客。我听霜桥说……”她的目光落在霜桥的脸上,霜桥激动得都快晕过去了,“在流照县内,姑娘遇险,被解救后居然同齐王殿下同乘一驾马车?”
“呃说实话,”意书点点头,“我有病,当时发病我都快晕了,上谁的车我真的不知道。”
她对面的人纤纤玉指,指尖微挑把茶盏拿了起来:“方负雪从不和人同乘。”
南画萤向前替意书倒茶,大袖翩跹若云蝶振翅,收手时像万千云彩撤离天空:“看来姑娘对于齐王而言,可是有用的紧。”
“我是他救命恩人。”意书不往圈里钻,岔开了话题。
“你过目不忘。”南画萤放缓了语气,柔声道,“齐王哪里缺卖命的人。沙场为他挡刀挡枪的大有人在。”
意书的眼神暗了暗:“我不明白殿下到底是何意,我真的有病,我现在头疼。”
南画萤满眼笑意看了她一眼,意书有两秒钟觉得自己可能弯了,再然后她觉得今天她和南画萤必须死一个。
你不能三观跟着五官走,意书在心里暗戳戳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忽略掉南画萤不满地轻皱眉毛,开口道:“我不跟殿下来那些虚的飘的了。骊珠楼原本不是你的,是方负雪亲娘的,现在她亲娘连个坟墓都没有,所有认识他亲妈的人基本都闭嘴不说话,殿下可知道些有用的信息?”
她过分直白的一段话引得南画萤有些怒意,意书不是很奇怪。她觉得自己天生就和这美人不对付,俩人第一次见面就剑拔弩张,如今对方愿意跟她平起平坐唠唠嗑,事实上依旧是谁也看不上谁。
“我以为我不会再看见你第二次,”南画萤的语气严峻起来,语速也加快了,“毕竟你知道方负雪身上的秘密,显然是我低估你了。”
意书眉心跳了一下,心说想不到吧我看过剧本:“我当然知道齐王殿下想要什么,也知道他来拜访你是想同你借兵。只是我没有把这件事挑明。”
她觉得自己在说绕口令:“方负雪知道我知道他想造反,我也知道方负雪知道我知道他想造反,但是我俩谁都不讲。”
“所以说我低估姑娘了,”南画萤的面色又柔和下来,“想来,姑娘应该查了不少关于齐王生母的事情?”
“基本上一无所获。”意书老实交代,“发现几个行踪可疑的人,找到一些齐王生母存在过的痕迹,仅仅是这些而已。”
南画萤若有所思:“明明皇都才是你的主场,你为何非要到骊珠楼来找?”
“皇都是天子脚下,也是齐王的主场。”意书有些僵硬道,“殿下就不要明知故问了,你我都知晓骊珠楼的主人就是妙贵妃,也是齐王的生母。敢问殿下有什么房契之类的可以给我看看吗,如果有些妙贵妃生前的衣物更好。”
她好像又把南画萤惹恼了,意书想翻白眼。骊珠楼现任主人很是不喜欢她的直白:“妙贵妃的衣物原本是有些在我这里的,只是后来被人要走去做了衣冠冢,你猜猜是谁?”
作者有话说:
这文也有盗的啊??
已经去盗文申诉了,以及哥们改文名笔名很久了,这盗文怎么这么不仔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