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书贴着墙边走,同一队要去跳舞的姑娘擦肩而过。
走到四楼时她已经浑身是汗,扶着楼梯喘气喘了好一阵子,听见有人笑道:“你怎么不叫我,我轻功拎你上来?”
她猛地回过头,见霜桥笑意盈盈站在她身后。霜桥穿着一席橙色坦领齐腰襦裙。半臂橙黄绣有粉桃铜钱,艳丽底色上铺设着暗金丝线。下裙从淡蓝至大红条缕展开,翩跹若仙子。艳红束腰下悬着无数串明亮珍珠。
霜桥坐在栏杆上,整个人同裙子像是溶解在灯光里一样,只有那些夺人眼球的橙与明辉珠勾勒出她的身材。她脸颊泛粉,眼波千种风情,比平日劲装上身更加艳丽。
花非花,雾非雾。此等美好的景象总是消逝的很快,霜桥把一只脚踩到栏杆上,像个资深土匪一样:“废了,才上个四楼你就喘成这个样子。”
“啊西八,”意书仗着自己从二十一世纪来,用霜桥听不懂的语言骂道,“你来干嘛,看我笑话?”
她轻巧地从栏杆上翻了下来,像降落一样停在意书的身边:“哪里有,我都说了你如果早叫我,我会带你上来的。”
意书冷哼一声,不置一词。霜桥不介意她的冷漠,反而伸出手在她脑袋上一顿猛揉。
还未等意书发火,系统先打断了她。
【霜桥好感度变动,目前好感度:10.】
真离谱啊,意书心想。给她摸摸头还涨好感度是吧。
于是她郑重地牵起霜桥的手,一脸严肃认真,把对方都给唬住了。霜桥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意书缓缓开口道:“想不想摸摸大腿?”
“不想。”霜桥干脆利落地打掉她的手,而后又重新把意书的手挽起来,“我给你留了线索,没想到你真来了。”
“我以为你应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意书道,“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我?”
霜桥目光灵动,看了她一眼:“当然有,骊珠楼招待你这等贵客,都是让最尊贵的人来。”
意书抿了抿嘴唇:“我不想见南画萤。”
“给你脸了!”霜桥怒斥道,“我们主人别说要见你,就是要杀你,你也得提着头去,这是你的荣幸,什么时候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下辈子我也不能明白。意书心说要是世界上有能治脑残粉的药,她倾家荡产也得买来给霜桥灌下去。
“幸好,主人今天没空,不然我可要让你付出代价。”霜桥趾高气昂走在前面,意书面无表情跟着她往深处的廊内走,“你来做什么,是齐王让你来的吗?”
意书边留意着他们经过的一路,一边说道:“那倒没有,我把齐王殿下甩了。”
她没留意霜桥停下了脚步,直接撞了上去。习武之人常年健身,霜桥的后背梆硬,撞得意书鼻子酸了。
“你把齐王殿下甩了?!”霜桥瞪大一双美目,唇角抽搐,一副想笑但是在使劲憋笑的表情,“怎么甩得,有没有把他的彩礼全都摔在地上?”
“你想哪里去了!”意书脸颊涨得通红,吼起人来都没了气势,“什么彩礼不彩礼的,我是方负雪救命恩人,不是他……”
霜桥及时打断道:“不是齐王妃?”
意书向楼下一指:“你信不信我跳下去?”
霜桥见她真的急了,这才笑着哄道:“你气什么,我随口说的。听闻你被你爹娘卖了没人要,想来也没人给你出彩礼。”
“你这么喜欢当媒婆,你出呗。”意书面若冰霜。
她没想到霜桥居然喜不自胜地了拍自己的肩膀:“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二人走进了骊珠楼四楼最里面的房间里。这间屋子上没有名字,意书回头一看,发现这里距离上次她来的凉夜阁隔着一个过道。
这间阁内也是茶桌乐器一应俱全,两个珍簟隔桌而放。霜桥请她坐下,自己背对着窗子做好,开始煮水斟茶。
她身后是一面巨大的屏风,上面绘着碧云洲一处山景,屏风之外便是骊珠楼特有的悬阁。悬阁很窄,只有一张小桌和两个软垫并排而放,但是坐在悬阁可以赏月看景。
意书没有去吹凉风的癖好,等着霜桥为她斟茶。
身为南画萤的贴身丫鬟,霜桥礼数周全,不紧不慢伺候着意书脱衣挽袖。意书也并不着急,静静等候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霜桥果真不是来找她喝茶的,待一切准备妥当,她开口道:“我知道姑娘身上有一封信。”
意书下意识想脱口而出“我身上没有”,她定了定神,点头道:“是有。”
“那封信可并不普通。”霜桥提起铜壶,热水从中倒了出来。
意书感觉妙贵妃的亲笔信贴着她的里衣,似乎要灼烧起来。棋圣给她信时,在场的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只有池见星,她一百个放心池见星的侦查和保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