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看着仍然在等待答复的侍者，我微微一笑：“当然。”
穿过幽暗的走廊，侍者在一个隐蔽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
推门进去，居然是一个岁数不大的少女。
少女长得很漂亮，是传统的日式美人，只是脸上很憔悴，身体也透露出一股浓重的病气。
“你们来啦，快坐下。”少女欢快地起身，雀跃的语调里没有一丝阴霾，天真纯善的脸庞挂起一个可爱的笑容。
五条悟一脸惊奇：“我还以为会是一个满脸都是褶皱的老头子呢。”
我也很惊讶。
在我的印象中，和政界有利益关联的酒店主人再怎么样也会是一个眼里写满算计的中年人。
被如此质疑少女一点也不恼火，她笑着解释：“父亲还没有那么老啦，不过他已经退休了，现在我才是这个酒店的老板哦。”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松田织奈。”
“是觉得我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这位五条咒术师？”
五条悟并不在乎这个。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那肯定也知道我们到底为什么来。我奉劝你，赶紧把酒店关停，不然……”
墨镜被摘下，五条悟那双天蓝的眼里透露出一片令人心惊的漠然，嘴角却微微勾起。
“……会死人的哦。”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这个房间，场面静默了一瞬。
片刻过后，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松田织奈打破了寂静，少女满脸恳切，却又不容置疑地说：“我就是为此事而来。”
“我不需要咒术师来解决问题，如若出了事，我自会负责。”
“请你们，立刻离开。”
又是一片落针可闻的安静。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皱眉。
而五条悟更是直接：“哈？你脑子没坏吧？！！”
松田织奈无比肯定：“我知道，我也清楚后果是什么。”
“那你还——”
“它们没有伤人，不是吗？”
过了片刻，五条悟想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可能，他反问：“……你见过‘它们’？”
这可真是不得了的发现。
——居然不止一个咒灵吗？
松田织奈不仅见过，还毫发无伤地坐在我们面前，为咒灵做袒护。
“我见过的。”
她缓缓点头，虚弱的气息裹挟这她，微微泛白的脸上连说话都带着些许强撑的倔强。
“它们丑陋极了，庞大的身体扭曲成一团，身上生满了脓疮，五官也没有，理智也没有，但是可以嘟囔出一点无意义的词汇……而且仅凭借一点点本能行动。”
“经常横冲直撞着把家具弄得稀碎，残渣搞得到处都是，可真叫人头疼呢。”
描述无比详尽，听起来好像她不仅见过，还不是偶尔瞥见的那种，仿佛是相处了很长时间。
紧接着，松田织奈目生眷恋：“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感觉可幸福啦。”
泛白的脸庞渐渐露出痴态，她无比虔诚地双手合十，勾起一个病态的笑容。
此时此刻的她，如若换上修女的长袍，简直就是大教堂的神像下，那个终日祈祷的教徒。
可惜供奉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
——看来情况远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不着痕迹的和五条悟交换了一个眼神。
“松田小姐，我们不能答应你的请求。”我说，“袚除咒灵本就是咒术师的职责，我们不能离开。”
松田织奈的笑容缓缓降下。
“你说什么？”
漆黑的眼瞳里已经没有了笑意，深沉的就像是一滩寂静的寒潭，让人不寒而栗。
我再次重复：“我说，我们不能离开。”
这句话却好像触动了松田织奈的某根神经，她一下子就恼火起来，立马变了一副嘴脸。
“说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我劝你们有点自知之明，毕竟于咒术总监部而言，政界可不是什么下属，而是合作对象关系吧？”
“如果为了袚除根本没有伤过人的咒灵，咒术界总监部失去了政界提供的便利，那可太吃亏了，不是吗？”
前一秒还言笑晏晏的松田织奈，下一秒就变得咄咄逼人。环绕周身的病气都没能掩盖她强撑的气势。
“可是，你也不能代表政界官方吧？”五条悟丝毫不慌，笑眯眯地补充说，“而且我们可不是总监部的人哦～”
松田织奈脸色一僵。
“不仅不是，而且我们和那群老橘子的关系可差了，如果你真的能给他们添堵的话，我肯定举双手双脚赞成！”
他简直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94章 “父亲母亲”
松田织奈没有想到，面前这两人如此油盐不进。
“你们想要什么……钱？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