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啤酒吗?”
“有的!”梅绫赶紧递过去一罐,她自己拿了一罐可乐,插入吸管,开始四处打量这间她早就想来的书店。
乳白色的沙发上放着几个绿色的抱枕,梅绫只见过白竹溪几次,但总感觉她不是那种会选这种或是温和或是活泼颜色的人,前台上放的一株仙人掌倒是像是她会养的,一根根刺长得结结实实,贸贸然碰一下,有些疼。
“她怎么样了?”
花姐看了眼手机屏幕,“还在湖里。”
“湖里?”梅绫好奇地拿过手机,白竹溪半身泡在湖里,她抱着双臂,双眼紧闭,全身瑟瑟发抖,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寒意。
“泡了一晚上了,怎么都不肯离开,说是一定要见到安寻。”
“安寻在湖里?”
花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一会地狱模式怎么办?”
“已经安排人过去帮她了,”花姐眉头微皱,像看麻烦一样看着手机屏幕。
“安寻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
见花姐神情有些厌倦,不愿多说话,梅绫也不敢多问,默默坐在一旁咬着吸管喝着可乐。
安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好像忘记了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人。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
走在前面的师父头也不回地说:“去朱雀巷,昨天不是才跟你说过的,朱雀巷有户人家家里出现了一只厉鬼,伤了不少人,警局那边请我们过去收鬼。”
安寻记得昨天他将银剑刺入一只妖的腹部,那只妖突然化成一个男人的模样,看着他,痛苦地叫他:“小成,小成。”
和那个男人痛苦的眼神对上时,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师父,我们昨天都做什么了?”
师父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小寻寻,你怎么了?发烧了吗?”说着摸了摸他额头,“不烫啊。”
“师父,昨天我们是不是收服了一只妖怪?”
师父摇头说:“昨天一天我们都在车上,你忘了吗?”
“车上?”安寻皱眉想努力回想一些车上的事,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不是最近没睡好?”
“不知道,”安寻摇头,有些茫然。
“安寻……”
有人在叫他,他回头,没有人,那个声音像是凭空出现。
“快跟上,”已经走出很远的师父叫他。
安寻小跑跟了上去,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师父的瞬移呢。
“师父,我还有多久才能学会瞬移?我都练了快一年了。”
“你才十三岁,功力还不到家,着急也没用,师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足足练了两年多才练成。”
十三岁?
安寻对这个年龄有些恍惚。
“你怎么又停下来了?”
“师父,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我说不上来,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你就是整天想太多,把脑子都想坏了。不都跟你说了你小时候脑袋受过伤,所以七岁前的事都记不得了吗?一会儿去抓鬼的时候,可不能走神。”
“知道了,师父。”
“快跟上,马上到了,而且这天也快黑了。”
安寻不再多想,跟上师父的脚步。
这栋房子笼罩在森森的阴气中,没有活人活物气息,连院子里那棵老树都枯萎凋零。
“师父,这里戾气好重,”安寻翻出银剑。
“我去后院看看,你守在这里,自己当心,见到什么先别问,直接撒符。”
“是。”
师父燃起一张明火符去了后院,安寻也赶紧燃了一张,夜风夹着一些不明气味刮来,他手中的明火符晃了晃,在凉风的侵扰下,竟然灭了。
什么都看不清了,什么都蒙上了黑影。
安寻心里一惊!一般的风是不可能刮灭明火符的。
“锵!”后院传来声音,师父的叫声传来:“安寻快走!”
安寻没走,怎么可能仍下师父自己一个人走,他朝后院跑过去。
没有人,只有一扇后门开着,晃悠悠,似乎在朝他招手,请他进屋。
他重新点燃明火符,右手持剑在胸从后门进入屋内。
先涌来的是一阵刺鼻血腥味,地上一道没干的拖行血迹一直延伸到屋子里。安寻心里怕得很,发出的声音都在发抖:“师父,你,你在哪儿?”
无人回应。
他跟着血迹往里走,路过厨房,有光,是从没有关紧的冰箱里露出来的。
冰箱怎么会有光呢?
这里明明早就没人住。
他小心打开冰箱,是空的。
“安寻……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