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戈涅找到这栋房子时,房租低的让竹溪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低的房租却一直租不出去,这栋房子应该不太平。
戈涅查了一下这栋房子和住过的租客评价,原来这里的鼠患非常之严重。房东试过很多方法,老鼠药、老鼠夹、养猫,都没有用,而且鼠患似乎变本加厉了。一到晚上,成群的老鼠就在房子里四处乱窜。胆子小的女租客搬进来第二天就搬出去了,而胆子大的男租客也坚持不了一个月,所以房东才把房租一降再降,但仍然没有人租。说起来也奇怪,同一栋楼,似乎只有这栋房子的老鼠特别多,难道这里住了……
租这栋房子之前,房东也把房子的情况告诉了白竹溪,但白竹溪不介意,老鼠而已,可以找吐司帮忙,对付几只老鼠是小菜一碟。
等白竹溪整理好自己的房间,发现安寻已经把大厅、阳台都打扫完了,正准备打扫厨房,他站在厨房门口没动。
“怎么了?”
白竹溪刚要走过去,安寻止住她:“先别过来。”
只听得厨房里乒乒乓乓一阵响动,安寻右手夹住一道黄符甩出去,“唧唧”几声老鼠叫声响起来。
安寻从厨房拎了几只硕大的老鼠走出来:“是要成精的老鼠,没事了。”
难怪这里的老鼠这么多了。
“扔到哪?”
白竹溪指了指一个空出来的纸箱:“那里,一会都扔出去吧。”
说是去买矿泉水的白麒一去不回,白竹溪也猜到他不会回来了,但是忙了一下午口渴到不行,眼看着快六点了,她犹豫着要不要叫安寻一起去吃饭,没想到安寻先开口:“竹溪,一起去吃饭吗?”
两人挑了个沙县小吃店坐下来各自叫了自己爱吃的,白竹溪要了份锅贴和瓦罐汤,安寻点了份清汤面。全程下来,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却也不觉得别扭,不用费劲找话题尬聊,白竹溪很享受这种自然舒适的状态。
吃完饭,两个人都不约而同放慢了脚步,像晚饭后出来散步的小夫妻一样。冬天的夜,又冷又静,冷风嗖嗖的刮过白竹溪的面颊,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安寻问:“冷吗?我们快些回去吧。”
白竹溪摇头:“没事,”脚步没有加快。
安寻微侧头,她的脸颊被冻得通红,他想捂热她的脸,却不敢伸手。两人静默地走了一会儿,安寻发现她的目光是不是扫过街道两旁的店铺。
临近年底,大街上卖年货的商铺纷纷挂出红灯笼、对联、福字还有剪纸窗花等,一片红火气象。看着那些店铺白竹溪想起小时候,爸妈离婚后,每年过年,妈妈都会把家里弄得非常热闹,门外梧桐树上挂着一串串红灯笼,门上贴着福字,两边贴上对联,窗户上糊上各种剪纸窗花,仿佛想用家里的一片火红弥补少了一个人的冷清空虚。
但是后来,过年对白竹溪来说变成一个难熬的时间段,所有人都在提醒她,你是一个没人记挂的人,没人关心你过去的一年经历了些什么,也没人在意新的一年你会有怎样的希望。
安寻突然停下来:“我们买些年货回去吧。”
白竹溪惊喜点头:“好。”
两人挑挑拣拣了大半天,选了一幅对联,一个福字,3排红色小灯笼还有4对窗花回去。
店主还非常殷勤地推销自己的烟花:“买些烟花吧,这种线香花火可好看了,最适合你们小情侣在野外放,气氛可浪漫了。”
安寻不知怎么接话。
白竹溪说:“那就来两束吧。”
安寻目光柔柔地扫过她的侧脸,把钱付了。
两人抱着一堆东西回家,原本心里都各自偷偷泛着微甜,却在打开门的一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出门前整理好的房间此刻像遭了土匪入室,大厅的桌椅翻到在地,被撕扯的碎纸屑扬洒得到处都是,厨房的水壶摔碎在地,地上一层积水,还有几个杂乱的水迹,那水迹带爪,像老鼠爪,但比一般的老鼠爪要大几倍。
安寻和白竹溪对视了一眼,没说话,默默放下东西去清理。清理完毕,安寻在几个窗户,还有大门处挂上了红绳铜铃,这铃铛很奇怪,白竹溪去碰时没有声响。
安寻解释道:“这是古生铃,专门用来抓一些精怪,这里可能有老鼠成精了,刚才抓的几只没成精的老鼠怕是他们的近亲,所以趁着我们出门出来复仇捣乱。今晚可能不太平,如果听到什么声响,不要出来。”
白竹溪微微一笑:“我还没见过成精的老鼠。”
安寻有些犹豫。
“不是什么妖怪我都能友好相处的,尤其是破坏我一下午的劳动成果,不能原谅。”
安寻一笑:“好,若你想看就出来看吧,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