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脚上的……”舒暖借着屋内的光线看向池念的脚踝,看清之后嘴里的话顿了顿, “咦。”
之前看起来还很严重的淤青,现在已经只剩下浅浅一层痕迹。
舒暖虽然有些疑惑,不过看到伤痕减轻,总还是替池念高兴的。随即一抬头看清了池念头顶的数值,不由又“咦”了一声。
“小念, 你头顶的数又变成0了!”
池念关门的动作稍顿了一下, 才弯眸应了声“嗯”。
然后抬手整理了一下怀表的链条, 打算把怀表放回口袋里。舒暖的视线也被吸引过来, 仔细看了看,突然说:“小念, 这个怀表跟你的项链是一套的吗?”
池念动作微顿,“嗯?”
舒暖指了指怀表, 问:“我能看看这块怀表吗?”
池念点了下头, 把怀表递给舒暖, “为什么说它跟项链是一套?”
通常只有项链和耳环之类的饰品是一套的说法。
舒暖看向池念脖子上戴着的小银链,因为自从相遇以来池念一直戴着这条银链, 所以她印象很深,“我是看它的链子好像跟你一直戴着的这条银色链子有些像。”
但又仔细看了看手里的怀表,舒暖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看错了,还是不一样的。”
两个链条确实都不是常见的款式,但仔细看便会发现,一条是一个个凹槽互相连接在一起,另一条则是一个个尖角状的金属扣紧密相连。
看起来都很特别,但其实还是不同……
……等等。
从舒暖手里接回了怀表,池念指尖顺着怀表的链条摸过去。跟她脖颈上的银链一样,并不是什么光滑的链条。
抬手捻起一截脖子上的银链,池念将怀表的链条同银链并排捻在一起
只消稍微调整好角度,两条链子便几近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啊。”舒暖惊讶地看着,“居然能这样……它们真的是一套呀。”
池念将怀表链条拿下来,垂眼又仔细看了几眼。
之前在主城区遇到的圆脸女孩说,这怀表是在一个关卡里跟渔夫换出来的。而被出海的渔夫捞到的怀表,很有可能是怀表主人丢失在海里的。
造型额外精致的怀表,所采用的工艺都是高级奢侈品的级别。
那么是谁会订制这样一件带着她的照片的奢侈品?
无非几类人,爱人,亲人,朋友,爱慕者。或者她自己。
但现在记忆不全,也确定不了答案。
光屏再次弹出。
[洗漱时间结束,以下为就寝时间。]
舒暖看了眼光屏,转身推门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小念,那我先回去……”
话还没落,却看到了光屏上新弹出的一句
[自由活动时间开始。]
“怎么回事?这个……是不是出错了?”舒暖疑惑地又看了一眼光屏,但上头的话并没有更改。
就寝的意思不是上床睡觉吗?那怎么又说自由活动时间开启了?
一手已经推开了房门,舒暖一只脚都抵到了门口,却只听到“啪”地一声,房间里的灯倏地熄灭了。
隐约的惊呼声从周围的房间里传来。
……不只是房间,是整个走廊里的光线都消失了。
呼吸一顿,舒暖迅速退回房间关上了门,“这是怎么了?灯,灯怎么还灭了?”
池念把怀表放进口袋,转了转手腕。
是就寝时间,却同时又允许自由活动,那就说明
“看来这里的夜晚不怎么太平。”
房间阳台的门还开着,便听见沉闷的雷声从远方传来,在近处猛地炸开了一声巨响,毫无预兆的大雨倾盆而下。
本就漆黑的夜色被染上一层潮湿的阴冷,急促的雨声疯狂地击打而下,宛如某种催命的鼓点,叫人越听越心慌。
伴随着一下闪电,有个黑影从阳台外突地坠了下去。
恍惚地捕捉到了那片一闪而过的黑影,舒暖瞪大了眼,头顶的数值倏地升到了20多,“小,小念,刚刚那是……”
池念也看到了同样的黑影,抬步朝着阳台走过去。
阳台上方有一截突出的遮挡物,因此可以把头探出去,也不会被雨淋到。
一手撑着阳台栏杆,池念往下看去,一眼看到了扭曲在地面上的躯体。
殷红的血液随着雨水淌了满地,瘫软在地的人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大敞着手臂和双腿。
身上穿着跟她们一样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在黑夜中显得额外刺眼。
而此时衣物又被雨水和血水染得一片混乱,黑色的长发缠裹在头颈,看不清脸。
“她,她死了吗?”
舒暖跟着池念走到阳台边缘,往下看了一眼后便马上往后退出一步,不敢再看。
池念应了声“嗯”。
不确定人是从几楼下来的,但从那样的惨状来看,俨然是没什么生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