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莲娜的眼神忽然回到了张锦瑟的身上,“她们把这个仪式教给你,你答应了她们什么?”
对方幽绿色的眼睛,竟然盯地张锦瑟产生了些许的心虚,“也没有答应什么,只是同意了她们住到度假村去。”
“呵,还真是贪心。”叶莲娜忿忿地念了一句,随后对着张锦瑟大赞了一声她的慷慨。
张锦瑟无意于听到一方在另一方背后说出的坏话,她将话题扯了回来,将仪式的过程和需要注意的地方统统告知了叶莲娜,之后对于伊戈尔先生病情的维护,就可以全权委托给叶莲娜了。
相信以他们两人的关系,叶莲娜也会对此十分用心的。
按照女巫们的说法,叶莲娜虽然平日里关注的重点和她们不同,但同是女巫的体质,即使是由她来进行这个仪式,效果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区别。
只是叶莲娜在了解清楚整个仪式的过程之后,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会,忽然在嘴角露出了一抹让人不解的笑容。
张锦瑟正感到好奇,性格明朗的大美人就主动将自己的发现分享了出来,
“这个仪式的奏效,就说明伊戈尔身上也有特殊体质的遗传,这么说起来他之前和这几个女巫的不和倒是有了解释。”
对着张锦瑟迷惑不解的眼神,红发美人勾起了红唇,
“说起来,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小女巫是不是也和安德烈不太对付,”叶莲娜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这大概算是遗传了。你们一直没觉得奇怪为什么我对那些女巫一直不太客气么?说起来这也算是我们的传统了。
“那几个女巫学习的流派,早在好多年前就几乎得罪了北国所有的巫师和萨满们。她们在一开始的觉醒和之后练习的过程中,需要吸收大量的能量才能维持自身的需要,这大大超出了一般巫师萨满对能量的吸收。
“你也知道,现在能量并不好找,卓娅夫人留下的度假村,也就是因为能量充裕,她又乐于分享,才在同类之间那么有名。
“可想而知,那几个女巫的存在,几乎就是对能量的掠夺,同类之中几乎没有人愿意和她们呆在一起,她们的风评越来越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像她们之前那样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地盘闭门不出,已经是大家对她们最后的宽容。我的印象里,就曾经有过她们那一派系的新生女巫出门,结果险些被人在路上就打回去的案例。
“安德烈看样子,也像是继承了伊戈尔的体质,所以天然对那些女巫,就没什么好感。”
听到这里,张锦瑟赶紧适时地添上一句,“既然这样,那是不是安德烈也会和他的父亲出现同样的问题?在给伊戈尔先生进行仪式的时候,是不是也能顺带让安德烈也试试?”
叶莲娜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正面答应,但显然也不会拒绝她的这个提议。
之后出于对老父亲的关心,安德烈并没有随着张锦瑟一起离开古堡。而是和叶莲娜一起,陪在了伊戈尔先生的身边,据说在按时进行仪式之后,这个经常性情绪失控的中年人,已经许久没有再做出过激的事情。
而他和安德烈之间的父子关系,也因此缓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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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卓娅夫人心心念念的回乡之旅,也终于在那之后踏上了正途。
将代表着卓娅夫人的心爱之物带去了外婆的墓地之后,张锦瑟捧着卓娅夫人的骨灰盒,独自来到了附近的海边。
在卓娅夫人单独留给继承者的密信里,她特意交代了这点。哀思重归家园,而她的骨灰,则要抛入大海。随着海水漂流散去,再也不愿被任何人打扰。
经过前一段时间在北国的经历,张锦瑟似乎能够理解卓娅夫人的这个想法。
只是在她打开坛子,将骨灰撒入水中的时候,无端端地,海边的风浪似乎都大了一些。裹挟着卓娅夫人的那些骨灰,片刻就消失在了不断翻涌的海水里。
起先张锦瑟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等到骨灰大半进入海水中之后,她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这片海域,不知什么时候,水面变成了一片微粉色。
此时并不是早晚朝霞映照的时候,几乎可以排除阳光照射角度不同而产生颜色偏差的可能。之后平静的水域,突然剧烈波动起来,像是煮沸的开水正在沸腾。
成群的小鱼,从海面下破水而出,“哗啦啦”的水声不断。
当张锦瑟终于从这种奇异的场景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异象,不过片刻就消失不见了,小鱼重新回到了海水深处,海面上的颜色又一次变回了张锦瑟印象中的蓝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