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尝试,是因为修改天书有反噬,逆天改命的报应基本当场就反噬回去了。而能修改的了的,都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天书会让她第一时间感应到,然后亲自动手把这报应还回去。
他们二人看着那鬼,在天书上写写画画,碳笔能在上面落上字,少宫更加确认了这是一本假的。出于直觉和本能,少宫扯了一下南江汜的手,“假的,快走!”
二人刚要转身,身后便传来那鬼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只见他周身竟真的长出血肉,血淋淋的白骨逐渐现出形,肉就从骨头上一块块长出来,零零落落挂在骨架上,血迹撒了一地。
倏忽间,那鬼周身燃起幽蓝色的火,烧灭了他的魂魄,喊叫声还回荡在密室里,与那骨架和肉一起,逐渐消失于无形了。
“快走!”
少宫察觉到了危险,拉着南江汜往外飞快的跑,身后传来空气被割裂的声音,可他们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在这密室里七拐八拐,转弯的时候少宫才终于瞥见了那东西的影子——那是一只多头的金色巨蟒,嘴里还吐着信子,只是它生长的飞快,竟像植物一样,将这密室、密道填了个满。
二人慌乱的逃跑中,将自己锁在了某间狭小的密室里,南江汜气喘吁吁的说:“你、你看见没,那到底是植物还是动物?”
“谁知道呢,杂交的吧”,少宫随口说。
“植物和动物还能杂交么?”南江汜问。
少宫竟认真的回想了下,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奇事,“倒不是不可以,化成了人形怎么着都有办法,只是没见生出来过,到底还是有物种差异。”
那物种差异的奇葩,正在“哐哐哐”的砸门,这玩意儿生长迅速,空气都透不进来的缝隙,竟让它冒进来一只金黄色的小尾巴,尾巴尖上逐渐庞大,长成了一个圆滚滚的蛇头,蛇头越来越大,最后吐着信子,张开了血盆大口。
少宫下意识的一剑砍掉了它的头,然后被砍处重新长出来三个,长势比之前更加迅猛。
“还真他妈是植物杂交的!”
这密室已经再无退路,真让这玩意长满了不让它咬死,也得让它挤死了。少宫活了这么多年,被天书折腾了这么多回,还从未向人求助过,然而眼下她只能盯着南江汜,问:“你师父怎么还不来救你?”
“估计……估计他是进不来”,南江汜说。毕竟他们是偷跑进来的,可黄煜若是也要进来,总得给弦午一个说法,不能像他们一样偷跑进来。
但也说不定,黄煜压根没找到他们在哪里呢,这地方入口这么隐蔽,谁能想到他们是在山内部?
那蛇头看起来笨重,动作却是矫捷的很,它猛地一口过来,南江汜下意识的一推少宫,被它啃住了肩膀,少宫手上剑锋一转,砍掉了那蛇脑袋,怒道:“你真当自己是盾牌吗,怎么总爱拿身体挡?”
“我怕施法来不及,也怕挡不住它。”
少宫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气还是感动。
只听南江汜说:“有、有毒。”
这是他近日第二次重伤跌在她怀里,少宫没好气道:“我看天书也不必寻了,你这才刚刚开始,就已经遭到报应了。”
南江汜说:“恐怕我们要一起死在这里了,估计我得先行一步。”
少宫目光不转,随手砍掉了又凑上来的蛇头,就这蛇的生长速度,不知道这密室还能放下几个。
“死就死吧,我死了,他们也得一起陪葬。”
南江汜听不懂,但也没计较她在说什么。
“之前很想知道你的身份,但现在也不重要了”,南江汜看了看她的脸,突然吻在了她的脸颊上。
少宫愣了一愣,下示意的给了他一巴掌,当然,她及时止损,收住了力气。
南江汜疑惑道:“打我干什么?”
“你……你不尊老。”
“你有多大——无所谓了,别打我了,至少别打脸也行。”
然后又吻在了她的脸颊,唇线能勾到她一点唇角。
少宫呆愣愣的任凭他这么吻着,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南江汜嘴唇颤动的越来越厉害,然后转头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再看他的脸,少宫才发现,他的眼睛也红了,嘴唇也黑了,那毒蛇的毒还挺厉害。
少宫看见他这幅凄惨模样就觉得心疼,眼下大限将至,干脆放下那些杂念,拥他在怀,吻上了他的额角。
等放开他之后,南江汜才问:“你喜欢我吗?”
少宫说:“没喜欢过,不知道。我在雪山上住了万万年,不知白昼朝夕,一生只有一个信念。”
“我喜欢你”,南江汜说。
那金色巨蟒突然不再生长了,像是放出来的魔鬼,又突然被收回到了盒子里。蟒蛇扫着密室,外面的响动声持续了很久,持续到南江汜已经扛不住这毒,眼前开始出现幻象,他晕着脑袋砸在了少宫身上,嘴里喃喃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