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当时虽然应了下来,但是他也通过这小小的举动,意识到皇帝是准备在仪式上动手了。
他顿时想到,可能阿奇尔也已经拿到了皇帝的消息了。可阿奇尔没有选择通知他们,希望协助,那就是不希望他和伊里丝搅到这场浑水里的意思。
但这总不保险,西瑞尔还是决定趁着比赛还没结束,先和伊里丝说一声,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她也好做一些后手准备。
西瑞尔回到书房,看到的是烛火下的伊里丝正在看书。
他轻咳了一声,走到了伊里丝对面坐下。
“你回来了。”伊里丝合上书,看着眼底黑青一片的西瑞尔,无声地在心里叹气,“看来克尔曼侯爵和盖里奇并不是那么愿意重归于好。”
“你倒是猜得很准。”西瑞尔苦笑一下,摘下勒了他一天的领结,“他们两个就像烟花和火苗,碰到就炸。要不是顾及着还在梵西庄园的余晖,和还在皇宫坐镇的皇帝,我都不怀疑克尔曼侯爵能直接把教堂给拆了。”
伊里丝听后也觉得很无语,这可不像是克尔曼侯爵平日里那副运筹帷幄的老狐狸样子。
“不过依我看,克尔曼侯爵也未必都是因为余晖的伤势才会如此愤怒。”西瑞尔闭了闭眼,揉了一下眼角,“我总觉得……他情绪来的太快,像是在演戏。”
“演给劳伦斯和他手底下的密探看吗?”伊里丝有些意外,但也不觉得不合理,“正好他还能借着这个机会,将卢卡利亚家族和从教会教好的名单里划出来,洗脱皇帝的猜忌。”
“是啊。”西瑞尔也想到了这里,心里感叹克尔曼侯爵还是老辣。
反正他无法改变余晖的决定,倒不如干脆用这个名头,将整个家族都给拉出来。这份果断,是现在的西瑞尔远远达不到的。
“不过这可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西瑞尔很快就从那种情绪中走了出来,“奥古斯都要动手了。估计阿奇尔那里也应该收到了消息。”
伊里丝一愣,连忙追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完全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之前已经和阿奇尔挑明过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也算是解开了隔阂。他应该不会吧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更何况如果真要动手,要么就是在竞技场比赛的时候,要么就是在庆祝宴会上,你是主要负责人,他不可能不先和你说一声。不然就连你,也会被牵连进去!”
西瑞尔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还以为阿奇尔通知了你,所以才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情。”
伊里丝心烦意乱,随手将书扔在了一边。
她起身踱步,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阴云,心情就和此刻月亮一样难以捉摸。
她原本以为上次在农庄,两个人算得上是交心了,但是没想到阿奇尔又一次把自己搁在了外头。
这让伊里丝不理解,也很失望。
“既然如此,那他也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她定了定神,想找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能不牵连西瑞尔,同时也尽可能帮助阿奇尔,“皇帝的想法不容违逆,不然……”
她的话说了一半,被门外突然传来的叩门声打断。
西瑞尔和伊里丝对视一眼,前者已经从茶几底下摸出了一把匕首,而伊里丝则是转动了一下常年佩戴的婚戒,露出了宝石下藏着的小块毒药。
此时的亚斯特利亚庄园里,大部分人都应该熟睡了。就算是伊里丝还醒着,也没有要求任何人陪着自己,除了贴身护卫的瓦尔基里。而今天瓦尔基里也护送阿斯克勒尔了,现在也不在庄园里。
“是谁?”伊里丝扬声问道。
木门打开,来人却是利兹。
她端着一壶红茶,大大咧咧地看着自家的主人:“夜深了,我本来想给您送一些饮料,但是舒尔特告诉我您不在卧室,我就自己寻着灯光来了。”
舒尔特是瑟曦斯从家族领地带来的女仆,和利兹住在一间仆人卧室,也经常互相帮忙,她们两个之间互相告知消息,倒也很正常。只是舒尔特又是怎么知道下伊里丝不在卧室的,就很值得深思了。
利兹将温热的红茶放在了桌子上,看到男主人也在,就行了礼退出去了。
她走之后,伊里丝跟着走到了门外,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又将宝石推了回去。
“今天先到这里吧。”她回头看向西瑞尔,发现西瑞尔的脸色也不好看,“我之后会让瓦尔基里去送信。这些事情还是多确认一下比较好。等事情弄明白了,再做准备也不迟。反正距离闭幕仪式,也还有七八天的时间。”
西瑞尔点点头:“那你先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