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没送出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自己的事情耽搁了。”说到这里,瓦尔基里看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那时我正忙着解决之前被追杀的事情,结果一来二去,正好耽搁了去阿奇尔领主那里拿东西的时间。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阿奇尔领主又改变了心思,说是不用送了。”
“我原本还想着,今日正好回来取武器,说不定顺路能帮您把东西带回来。结果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而且路上又碰到了杀手,不过也幸好我在梵西庄园,不然可能来不及赶到。”谈到那一场袭击,瓦尔基里依旧是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
她很清楚,如果这一次自己不是正好在回亚斯特利亚庄园的路上撞上了这一场袭击,临时起意想来梵西庄园的伊里丝很有可能就会死在这场意外之中。到时候以伊里丝在阿奇尔心中的地位,她效忠的领主非得发疯不可。在那之后,别说向教会复仇的计划,就连王城之中都有可能会陷入阿奇尔掀起的混乱,他们这一方也难以独善其身。
想到这里,瓦尔基里也只是轻轻呼气,像是这样就能够一并把那些骇人的假设与意外一起扔出脑海。
“那枚吊坠……现在在哪里?”伊里丝思忖了片刻,问道。
她的眼神意外得亮,就像现在皎洁的月光,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就在领主的书房里。”瓦尔基里回想了一下,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盒子的大小,“大概就这么大的一个木头盒子,上面还镶了一个徽章,应该和领主在盾牌上画的一模一样。”
“我知道了,”伊里丝点点头。
她望向花园的入口,发现布劳特正静静等候在那里。
“布劳特应该找你有事,也许是和你的部族相关。”伊里丝轻声说道,“你先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瓦尔基里踌躇了一下,经历了今晚的事情,她害怕自己不在伊里丝身边的时候,意外再次发生。
“你放心,我没有你看起来的那么弱。”伊里丝见她不动,便又说了几句,“而且这可是在梵西庄园,阿奇尔麾下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我在这里都会受伤,那可能全世界都没有足够安全的地方了。”
这话倒也不假,除了远在东边边境的亚述护卫队和西南边境的古尔丹守卫军,整个赫伦王国中最能打的也就是阿奇尔亲自整合训练,平时镇守领地的精锐部队了。
这一次他们来王城述职,部队中很多曾经在王城待过的骑士也纷纷选择一同回来,其中不乏一些已经无家可归之人,他们就干脆留在了梵西庄园,充当护卫。
这群人都是经历过远征噩梦,上过战场的勇士,真的说起应对突袭和暗杀,恐怕也没有人能够比他们和有经验了。
想到这一层,瓦尔基里也顿时觉得安心了很多。她朝着伊里丝弯腰以示礼节,然后快步走去了布劳特那里。
伊里丝独自坐在秋千上,闻着随风飘来的浅淡香气,感受着夜间的寒意,原本纷乱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想了今晚的突袭,想了那枚吊坠,想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唯独没有想要怎么和阿奇尔解释自己今夜的心血来潮。
也许用不着解释,因为阿奇尔也并不会在意,更不会问;也许也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怀揣着这种侥幸的想法,伊里丝坐了一会儿。
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股轻轻的力道,将秋千推动。她慌忙地拉住绳子想要回头看,灰色的裙子散开,慢悠悠地随着秋千的摇晃,划出漂亮的弧度。
是阿奇尔。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花园里,站在伊里丝的身后,推动了秋千。
伊里丝抬头看着他,看着他原本因为疤痕而显得分外冷厉的面容,也在月光和花香之下被笼上了一层温柔的薄纱。
她松开了拽着绳子的手,整个人抬头向后仰去,手指正好触摸到了那道疤痕。
“会很疼吧。”她就这么主动靠在了阿奇尔的怀中,没有任何反抗。
棕色的眼瞳和碧蓝色的眼瞳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压抑着的情感。
“我不记得了。“阿奇尔答道。
他弯下腰,轻轻拥住了自己心中认定的领主,即带着她主动来寻找自己的窃喜,也带有因为她毫发无伤的庆幸。
他将头埋在伊里丝散开的发间,闻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
花园中很安静,只有夜风走过低矮的灌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二人静静相拥。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奇尔起身,为伊里丝拉好了披肩:“进来吧。”
沿着花园,再一次走过熟悉的路,伊里丝跟着阿奇尔重新回到了那间会客厅。此刻火塘里的柴火正热烈地燃烧着,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温暖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