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伦斯的使者动手了。
而他们被迫应战。
原本宽敞的小巷变成了杀戮的舞台,数不清的黑衣杀手和雇佣兵掀开了身上的伪装。
他们在蛰伏数十年后,第一次踏入了阳光之下。
酒馆和小店里的民众惊骇于已经认识了很久的邻居和好友对他们举起屠刀,他们还未来得及反抗,就死在了无情的刀刃下。
孩童哭泣着逃跑,却被流箭正中胸口,倒在了已经失去生机的母亲身边;原本用于展示的玻璃柜被强盗杂碎,黄金和宝石散落一地,被雇佣兵抢走。
类似的场景在格里伦斯的各处上演。
血流弥漫成河,沿着石制水渠,没入了护城河中。
而护城河的水早就已经被染成红色了。
加伦斯的使者站在高耸的城墙边,面前是被打断了双手,却依旧不肯顺从的内卫第四小队队长。
在他的身后,其他的内卫,包括守城军在内,都被屠戮殆尽,他们的尸体被堆在城外,充当战壕。
“最后一次机会,打开城门机关的钥匙在哪里?”黑衣女使嘶哑着问道,“还是说你想和你的队友一样?”
内卫队长依旧缄默着。
他知道这群来自亚细亚的雇佣兵和杀手若是离开了格里伦斯,必然会造成更大的灾难,所以在发现突袭之后,他就立刻命令守城的士兵关上城门,顺便毁掉了用于打开连桥的机关以及机关钥匙。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除了死去,别无选择。
所以他没有回答。
“冥顽不灵。”黑衣女使失去了耐心,示意身边的佣兵了结了内卫。
头颅落入水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然后黑衣女使走下了城门。
“你的诺言还未兑现。”在城门之下,一个衣着打扮有着明显乌拉尔风格的男子等候在侧。
他身后的马车里装着被打昏了的卢萨斯,其他的人伪装成了商队,只是带着的并非是寻常商品,而是教会的财富和武器。
“城门的装置应该被他们毁掉了。”黑衣女使答道,“你们只能利用炸药炸开城门,带走宝藏。或者走那条密道,从圣堂教会离开。”
男子哼了一声,明显对于这并没有完成的盟约很不满。
“你们当初可是说,这座城送给我们也可以。”他沉声说道,“怎么?我们帮你们解决了教会的那群人,你们就打算背信弃义了?我会把这次的事件告诉王,让他来裁决。”
“只是现状如此。”黑衣女使没有理睬他的挑衅,“别忘了,王族的驻军还在雪山之下。他们要过来只是时间的问题,暗杀团和雇佣兵没有和他们正面交手的力量。而且我并不认为,格里高那个蠢货能够拖上足够多的时间。”
男子转过头去,默认了黑衣女使的说辞。
“只要有这笔财富,乌拉尔就能够从东方的商队那里得到足够多的粮食和武器,你们就能够打败亚述公爵,得到赫伦的土地。”翻身上马,黑衣女使继续说了下去,“而我们会和你们一起,辅佐王走上统一这片大陆的道路。”
“我们是一路人。”她的语气似是警告,又带了几分诱惑,“我们都想要乌拉尔成为这片大地上最强的国度,不是吗?”
男子冷漠地答道:“别把我们乌拉尔的王和你们那个愚蠢的夫人相提并论。”
他调转马头,准备借由圣堂教会那条密道,离开这个自己缔造出来的地狱。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
雪山之下的驻军已经行动了。
在他们袭击城门的内卫队的时候,内卫队长就已经吹响了尖锐的、刺耳的音哨。这是军团与内卫互相联系的方式,而如此尖锐的哨音,代表的是外敌入侵。
这也是当初阿奇尔能够这么快赶到雪山,打断祭典的原因——驻军内的军团队长及时上报了这一异常,但他们并没有来得及阻止所有在格里伦斯的屠杀。
对于并不熟悉皇家内卫的乌拉尔雇佣兵而言,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没能吹明白的警告。他们自诩袭击神速,因而并没有将这个警报放在眼里。
所以,等他们一行人赶回圣堂教会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严阵以待的内卫军团,劳伦斯列军前阵,等着给自己的下属报仇。
并不需要多少的时间,劳伦斯就能生擒所有的雇佣兵,将黑衣女使和乌拉尔的代表拖到了在教会内坐镇的皇帝面前。
哈瑞尔很快就确认了,黑衣女使是近期与教皇见面的那位。
他走到了女使面前,扯下了她的披风,露出的是一张被烧伤后毁容的脸。
女使痛苦地喊叫了一声,就好像哈瑞尔扯下的并非是披风,而是她的脸皮。
但如果此时伊里丝或者瑟曦斯在,就能通过那熟悉的五官辨认出,那位女使就是舒尔特,一位已经被洛兰德以叛国的罪名处死的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