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蹙起眉,脸色煞白一片,单薄瘦弱的肩膀逐渐开始发起抖。
游青涯看了她片刻,见她不说话,他阴笑着勾唇,接着忽然抬起手,猛地一下刺穿了少女胸膛。
只一下,那单薄的胸膛便被手掌彻底贯|穿。
滚烫的血从中渗下来,少女猛地睁眼,几乎疼得魂飞魄散。
她柔软的发尖亮起一点荧光,跟着两只小小的猫耳从中显现出来,渗着血,映衬得少女的面色愈发青白,又照出了她背后的蝴蝶骨上,那双巨大的、满是血迹的羽翅。
良久,少女从巨大的痛苦中挣扎着清醒过来,眼底浮起骇人的恨意,对着游青涯张开口,吐出细若游丝的一句话。
哪怕她的每个字都在抖,仍然掩不住这话里淬毒的恨意,只一字一顿地道:
“我梦幽……”
“……以穷奇一族祈愿……祝你早入地狱,永不超生……”
第10章 截神
宁河,午后。
日光已经不甚晃眼,丁曦结束冥想,从静坐中睁眼,抬眸远望。
此时他们已然从混沌之地到了西境,随着不断往西走,小舟从长宁河主流进入到了靠南一侧的支流,身下的河道也从几乎望不到尽头的宽阔变得狭窄许多,再行舟数里,差不多便能看见一些低矮绵延的山脉,远看去,如同落在两岸的青丘。
又过了一会,便可时而碰见几条零星划过的渔船,渔船远远掠过,顺着那边看去,两岸的人烟味也渐渐浓厚起来,出现了一些分布稀疏的村落。
最后,恰好在下申时的前一刻,他们便真正到了一处繁华喧嚣之处。
小舟泊入码头,丁曦站起身,跟着游泽下船,满街热闹的人声就朝着他们扑面袭来。
丁符在一片嘈杂中抬头向上看去,瞧见头顶的高大城门上,用古篆文写了巨大的“南宁镇”三字,随即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南宁?这里不是西境么?”
游泽在热闹的人群里微微顿步,回首望向她,浅淡的笑意浮在他那双桃花眼底,显得格外好看。
周围喧嚣一片,而他温和轻缓的声音却仿佛清泉,清晰地落入丁符耳中:“是西境不错,但因此镇位于长宁河南侧支流的上游,又与这支流同名,所以叫做‘南宁’。”
“原来如此。”丁符恍然,接着又道,“我瞧这街头热闹的样子,倒是与乾阳镇一样。”
他还要再说些什么,丁曦却冷然打断了他,朝着游泽喊道:“游公子。”
闻声,游泽从玉佩上移开视线,转而看向她,看着她蹙着眉继续道:“你气息不稳,需要调息。”
游泽闻言一顿,二人视线相撞,只在片刻间,游泽便在她冷然的眼底看出些莫名的东西,随即他移开视线,朝着丁曦勾唇笑了笑:“姑娘好眼力。”
他语气温和,但说出的话却莫名比平常多了几分刻意的疏离:“有劳姑娘关心,只是伤势不大,休息就不必了。”
言毕他浅笑着回过身,依旧独自走在丁曦的前面。
等他走了几步,一旁的丁符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有点莫名,便小声朝着丁曦嘀咕道:“姐,游公子怎么了?怎么突然对你怪怪的?”
丁曦看着他神色如常的走在前面,没有答话,只是略蹙着眉在原地顿了片刻,随即又沉默地跟了上去。
————
二人一路穿过热闹拥挤的街巷,走了莫约六七百里的路程才从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走出来,周身重新恢复了寂静,便从镇中到了郊区。
跟着再往几步,眼前赫然又是一道河。
但好在这条河很窄,无需乘船,依靠轻功便可直接飞过去。于是他们没管两侧船上正高声揽客的年轻船夫,径直朝着河岸走去。
然而这时,一个头戴蓑笠的、船夫打扮的老翁突然走到他们身前,瞪着浑浊的眼睛,一言不发地抬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处人烟稀少,那老翁突然出现,冷不防吓了丁符一跳,他下意识地啊了一下,接着有些愕然地开口道:“这是干什么……您是?”
然而不知是耳朵不好还是怎地,那老翁没有回答他,反而伸出了枯瘦如柴的双手,慢吞吞地用手给他们比划起来。
丁符看得懵了。
那老翁比划得又快又乱,末了终于停了下来,却居然又朝着他们伸出了一只手,摆出了一副索要什么的姿势。
丁符呆愣愣地看着他,正疑惑间,突然听得丁曦开口道:“您是说,要想过这条河,须得有信物,是么?”
“信物?”丁符听完,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有些疑惑地看向丁曦,“什么信物?”
然而丁曦没有答话,只是微蹙着眉,显然也不知道信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