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你给我说话!你在哪!?”声音已经变成了低音的怒吼。
“宋夏,你先冷静,我是倪丞佑,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回家,我担心你。”倪丞佑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宋夏此刻的状态。
担心我?怎么会有人担心我。宋夏把脸埋在了膝盖了,宛若被倪丞佑的一句话给惊醒,恢复了一丝理智。
“宋夏,让我去接你回家吧。”倪丞佑此刻已经顾不得外面是不是还有狗仔在门口蹲守,会不会拍到自己的照片,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又会杜撰出哪些自己的负面消息,他此刻只担心宋夏的状况。
“我在……安瑞馨苑32号别墅。”
“好,你别乱动,我现在就过去。我问你,你现在状态怎么样?”倪丞佑知道宋夏和自己一样,都有在看心理医生,他仿佛能切身体会到此刻宋夏的状态。
“不好。”宋夏此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千万别乱动,我现在就过去。”挂断电话,倪丞佑拿起一件连帽运动外套,戴上帽子和口罩,冲出了房间。
雨势很大,倪丞佑踩紧了油门,朝着宋夏报出的位置急速行驶。一路上倪丞佑的表情十分凝重,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凸出,仿佛能将方向盘捏碎。
“千万别有事。”倪丞佑小声念叨着,又狠劲地踩下了油门。
倪丞佑来到别墅区,因为雨势太大,光线昏暗,倪丞佑在里面兜兜转转了半天才找到宋夏所在的别墅。来到门口,只见大门敞开,雨水不断地刮向屋内。
倪丞佑顾不得浑身被雨淋湿,冲进了房间里。一进房间,发现没有开灯,屋子里一片昏暗,便拿出手机照亮。
倪丞佑走进客厅,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看见了宋夏正坐在一片玻璃碎片中,手里紧握着一块玻璃,血正从手掌中滴落在地上,地上已经有一大片血迹。
倪丞佑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住,她看见此刻的宋夏,宛若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倪丞佑小心翼翼地走到宋夏身边,踩在碎玻璃渣上,在寂静空荡的房间中,这种尖锐的摩擦声变得异常诡异。
“宋夏?”倪丞佑蹲到宋夏身旁,轻声唤了她一声。
宋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惊恐地看向倪丞佑,突然举起手中的玻璃,将尖锐的一面对准倪丞佑。
“是我。”倪丞佑看见此刻宋夏惊恐的神情,心里一阵尖酸的刺痛。
倪丞佑轻柔地握住宋夏拿着玻璃的手,试图把玻璃从手中拿出来。
“你别紧张,先松手,你看,已经流血了。”
宋夏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留了好多的血,立刻把玻璃片扔了出去,就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我可以把灯打开吗?”倪丞佑每一个动作都在向宋夏请示,他知道此刻的一个微小的刺激,都有可能让宋夏再次失去理智。
宋夏怔怔地看向倪丞佑,点了点头。
倪丞佑此刻全身都已经湿透,他顺手脱下外套,里面的白色T恤紧紧地贴在皮肤上,隐约地露出腹肌。倪丞佑用手拨了拨头发上的水,点开灯,一路小跑到宋夏的面前。
倪丞佑此刻才看清楚屋里的一切。整个房间的装修十分奢华,家具都是深黑色,整个房间透露出静谧和典雅,巨幅的落地窗外面是泳池和花园,泳池里没有水,花园也残败不堪,看起来应该很久没有人打理了。客厅的地上散落着宋夏的照片,残破的照片和整个房间显得格格不入,格外刺眼。
“你还好吗?”倪丞佑蹲在宋夏的身边。
宋夏一句话也没有说。
此刻宋夏看向倪丞佑的眼神,像是在祈求,却也更像是求助,是自己贴落深渊之后,看见一根绳索的感觉。
倪丞佑看见宋夏的眼神,浑身仿佛触电一般,从脚趾流过一阵电流,一路酥麻到头皮。倪丞佑此刻才懂得惺惺相惜、同病相怜是一种什么感觉。
倪丞佑探过身子,一把抱住了宋夏。
“别害怕,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倪丞佑一只手扶着宋夏的脖颈,一只手来回抚摸着宋夏的背。
宋夏一动不动,举着受伤的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僵硬地坐在原地。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宋夏从干燥的喉咙中挤出了一句话。
倪丞佑松开宋夏,面对面和她坐着,然后缓缓地解开了系在左手腕的手表,将手腕内侧展露给宋夏。
宋夏看向倪丞佑的手腕,她看见了一条粉色的,细长的,和其他部分皮肤不一样的一条疤痕。
“因为我曾经和你一样。”倪丞佑笑着看向宋夏,眼神里尽是温柔。
宋夏瞳孔微震,抬起目光看向倪丞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