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问问几位叔叔，你们可记得，除夕那日发生了什么？”
“除夕？”
西方鬼帝道：“今儿个不是才小年？”
北方鬼帝道：“是啊！还有几日才到呢，你怎会问那日发生了什么？”
南方鬼帝问：“难道是指去年除夕发生的事？”
东方鬼帝掐着下巴：“唔……这都一年了，谁还记得清啊！”
只有中央鬼帝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所以，你要见我们酆都大帝，和除夕那日发生的事情有关？”
“对……”
包迟迟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他记得那日之事，咱们就是一个说法，如果他不记得，咱们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五方鬼帝一听，都糊涂了！
他们完全不懂包迟迟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是，如果只是简单地问一个问题，就能解决这两军对战，他们当然是不会反对的。
但，要怎么问呢？
好在，这个包迟迟也早就想好了，她晃了晃手里的地府小灵通，问：“五位叔叔手里都有这个吧？你们随便谁，给酆都大帝打过去，我们来问，你们听就好……”
五方鬼帝互视一眼，最终，由中央鬼帝给拨了个灵通到酆都大帝那儿……
地府小灵通和手机不一样，它本身就是一个小令牌。
所以这边和那边的对话，除非施了术法防止别人偷听，正常大家是都能听得见的。
这正好也相当于一个手机外放的功能……
包迟迟对此很满意，于是，灵通一响，她立刻冲着那头大声问道：“酆都大帝，我敢问你除夕之夜之事，你敢回答吗？”
“……”
那一头，酆都大帝似乎没想到会听到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但他很快就猜出了包迟迟的身份。
“你是包迟迟？”
“是我。”
包迟迟痛快应答，但紧跟着又追问了一句：“所以，酆都大帝，除夕之夜你当时在哪里？”
“自然在我殿中了，还能在哪里？”
包迟迟一勾唇：“可是，今日才是小年夜呢，还未到除夕呢，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当时在殿中，而不是在别处的？”
“你……那当然是因为本殿年年都在殿中过年了。”
“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所以，五方鬼帝是真不知情，但是酆都大帝，你也有回溯后的记忆是不是？”
“本殿不知道你这疯丫头在说什么。”
“只有与那件事有关的人和鬼，才能保有那时的记忆，所以，当初的鬼母祭天大阵之所以能成，和你脱不开干系吧！”
“本殿说了，不知道你这疯丫头在说什么。”
“行了，反正我知道了。”
说罢，包迟迟对中央鬼鬼说：“央叔，行了，就确定是他一个人了，和你们几位没关系，所以，不会殃及你们的，放心吧！”
“而且，我爸要真打下了这一片冥界江山，他也可以不坐那头把龙椅的，给你们五人之一随便谁来当当都可以……”
巧的是，话说到这里，灵通就断了。
五方鬼帝此时有没有动心酆都大帝是不知道，但他却是真真正正地慌了神……
他冷汗一阵一阵地下来。
毕竟，若地府阎君造反，就是全冥界的公敌，只要他一声令下，冥界的百万鬼兵也能为他冲杀在前。
但若是五方鬼帝跟地府阎君一起造反，那酆都大帝这边就全无胜算。
他算计了这许多年，可不是等这样一个失望的结果的。
酆都大帝来回于殿中疾步而走，一副急得如热锅上蚂蚁似的表情，这时，他身边侍候的那个小鬼还全然不懂读人眼色，还跟着在一边不停贩卖焦虑。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
“五方鬼帝手上的兵马虽不如陛下亲率的多，但也占了冥界四成，且全都是精锐，咱们这些守城军是无法与之匹敌的呀！”
“还有，还有……若是五方鬼帝真动了那样的心思，恐怕，咱们冥界也会鬼心惶惶，毕竟，打地府是一回事，自己鬼打自己鬼算怎么回事儿啊？”
“陛下，陛下……”
“闭嘴！你有完没完？你说的这些本殿会不知道吗？要你一直提醒，一直唱衰？”
那小鬼吓得脖子一缩，终于跪伏在地，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酆都大帝这会儿看谁都心烦，一脚踹上那小鬼的后背：“滚……”
那小鬼立刻蜷成一团，真的就地滚了好几个圈，直滚到殿门口，才伸头缩脑地跑了。
待殿中只剩下酆都大帝一人，他之前焦急的神情，渐渐被阴沉所取代。他拿出刚刚用过的地府小灵通，比划着，拨回了阳间……
“九子鬼母这步棋，已死。”
那头，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想不到，那小丫头本事竟那样大，是贫道低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