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沐风,你不去纠察那些坐享其成、碌碌无为之辈,竟为何因此等小事如此为难我这种为朝廷鞠躬尽瘁之人?”薛勤说得大义凛然,岑沐风觉得再说下去自己都要被策反了。
片刻沉思,岑沐风想到,薛郎中勤勉刻苦上位,定然是非常自律又规律之人吧。“送薛大人入暗室吧。”岑沐风吩咐道。
暗室是岑大人招呼薛勤这类打又打不得,思想教育又做不通之人的独门绝招,它如同一个酿酒的坛子,需陈几日再来验收成果。
继续沉迷于办案,下一个。
第二十七号牢房,关押的是燕州蓟城知府曾术铭,涉嫌收受巨额贿赂,为辖区内恶霸势力、无良商贩提供便利,鱼肉百姓。他以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宁愿好死,也不要赖活着。
对于连命都不在乎的人,你还能有什么办法撬开他的嘴?
岑大人有办法。他是为什么想死的,先把那个原因解决掉。
曾术铭刚下狱时是不想死的,对于御缇司的调查还是十分配合,似乎想争取坦白从宽的处理。可自从某一日开始,他便心灰意冷,愣御缇使们使了十八般刑具硬是不开口。
对于这种一心求死之人,御缇司反而不能让他死得那么容易。于是曾术铭被转移到了一间“软包”,即牢房的四面墙面上都用稻草加厚了一层,想撞死比越狱还难。
那一日发生了什么特别之事?
岑沐风仔细回忆,当是曾术铭收受的巨额钱财都在妾室张柔的手里。御缇使去追查张柔的下落,却发现这张柔被强盗杀害劫了钱财。贪墨的钱财下落不明,曾术铭再不主动交代,受贿罪行就变得无凭无据,案子扑簌迷离起来。
岑沐风直觉却以为这劫财案子出现得蹊跷,蓟城府衙结得也草率。他还需要从曾术铭口中撬出更多的信息,才好继续追查此案。
岑沐风从曾术铭屋里搜出了一张张柔的画像,并让画师照着这样子又画了一幅衣着动作不同的画像。
岑沐风来到牢房,站在曾术铭跟前,单手打开了那幅画像。
“这是柔儿!你们在哪里得着的这幅画像?” 曾术铭一副厌世的表情忽然又闪出了光亮。
“我们此前四处搜寻张柔的下落,在劫财案发之后有人却在燕州韩城发现了她。我们差了画师根据此人的描述给她画了像。”坑蒙拐骗的技巧如果用在了正事上便可以说是谋略过人、巧破疑案。谋略啊计策啊什么的,哪一个不是打着智慧的幌子行着欺骗的实质。
“可是柔儿为何会在燕州?”曾术铭疑惑道。对啊,为什么在燕州韩城?这个问题问得好,这不过是岑沐风胡乱编的一个地方。
“不在燕州在哪里?相关罪行曾大人若供认不讳,我们会考虑带张柔来见你一面,以慰相思。毕竟,钱财都被劫走了,我们找到她她也损失不了什么。”
“真的吗?”
“曾大人都认罪了,我们还难为一个妇孺作甚?”
“她有亲属在平京西郊,我原以为她这段时间会去此处避避风头。”
怎么都在京城西郊?看来免不了要跑这一趟了。
第二稿哦,看看有没有亲们喜欢。
西郊初遇
第二章 西郊初遇
从诏狱出来,岑沐风提了青月剑,一个跨步上了墨骊宝马带着几个御缇使朝西郊飞奔而去。
盛夏的正午,酷暑难耐,一行御缇使便在途中的一处茶楼稍作歇息,饮几口甘茶解解暑。
茶楼的内室人多憋闷,御缇使们便坐到了三楼的廊子上。凭栏远眺,茶楼外的官道一览无余。茶楼内,散冰器由水轮带着呼呼地转着,四周凉爽了不少。都说这散冰器是裕桢公主的杰作,给东陵的夏日增添了不少清凉。南方夏季因中暑而亡之人也是少了不少。
“快看!是裕桢公主的鸾驾!”御缇司执正田福很是兴奋的样子。
岑沐风向官道上略略一看,果然,一辆华丽的马车缓行而来,马车乃是四驾,车厢的棱边都镶上了金线,熠熠生辉。车厢顶的四个翘角各挂着一串五只的凤头铃,叮叮咚咚响得很是悦耳。车驾两边有数十个护卫骑马护着,一看都是各顶个的高手。
果然是裕桢公主的座驾。
在这平京城里,裕桢公主的座驾人皆识得,公主本人却鲜有人识得。
裕桢公主名满天下,她设计了散冰器,东陵因此储冰业大盛,沈家顺势成立了专司采冰、运冰和储冰的商行藏晶库,这些年赚得盆满钵满。成武帝六年,爆发大疫,公主研制了祛疫清瘟汤,缓解了疫情,沈家门下的药材商行佰草坊名声大噪,借此开遍了东陵的大江南北。在京城的贵妇圈,公主制的美容养颜的蛇毒香膏更是供不应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