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闽州都有两月了,诸事未成,沈慕瑶心情不爽,坐在卢府别院中,对着天空中孤零零的月亮,自斟自酌地饮起了酒。一小壶酒下肚,沈慕瑶眼神有些恍惚,眼前似乎有人影晃动。沈慕瑶定了定神问道:“是岑大人?”
“你的大人忙着当搅屎棍,哪有闲工夫管你!”
沈慕瑶微醺地笑着说道:“阿禹古,你不是去北辰了?怎么又还转了?不会对本公主还有什么想法?”
“沈慕瑶,你别自作多情了。本世子与你,现在是无比纯洁的友情。”阿禹古说着,扔了两株新鲜的草药到沈慕瑶面前。
沈慕瑶瞥了一眼草药道:“寒枯冰芩?哪里弄来的?”
“我本来提了灯笼就准备撤了。谁知回去的路上竟能遇到这么珍贵的毒草。”阿禹古不愿意承认,这寒枯冰芩是他费了好大劲才寻得的。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是老天爷怕你蠢死了,暗示我得回头来帮帮你。你万一拿着千年炎珀用过量了,还可以用这个缓缓。”
“我哪里蠢了?我带了寒枯冰芩过来啊,在院子里栽着呢。你没有留意罢了。你那瘆死人的灯笼呢?”
“叫人连夜拿回北辰了。我好歹是个世子,怎么可能只身出行。”
“哦。”沈慕瑶站起身准备回去歇息了。这时,杨勇差人来报,刚刚有个皮肤白净的小娘子被送到了李汉处。沈慕瑶被惊得酒一下子醒了过来,带上了几个人即刻前往京湖堂。
京湖堂表面上是个做红糖生意的铺子,实则是夏焰虎的据点之一。净海帮下设分舵,夏家的三个儿子皆为分舵主,每个儿子管着一摊生意。每个分舵底下还有不少据点,每一个据点都由一个门主负责,李汉便是这京湖堂的门主。
京湖堂打着制糖的幌子,私下负责转运百乐散,李汉在转运的档口还经常做些人肉生意。此刻,李汉在京湖堂中的卧房酣睡。他旁边卧房里的小娘子就不太睡得着了,正惶恐不安。
沈慕瑶吩咐跟着的护卫分头行动,把京湖堂摸清楚,并差人控制住李汉,自己和阿禹古则去了小娘子的房中。
那小娘子见沈慕瑶和阿禹古进了屋,吓得整个人扯着被子缩到了床的一角。“别怕,你叫什么名字?”沈慕瑶问道。
“皙儿。”
沈慕瑶听到这个名字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可是夏焰虎的侍妾?”
“是,你们是何人?要如何处置我?”皙儿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沈慕瑶:“我们是海权帮的人。只想端了京湖堂,如果你配合,我们说不定还会考虑放了你。”
皙儿:“你们放了我,大公子也不会放过我的。违逆了大公子的,没有好下场。”
沈慕瑶:“你如何得罪他了?你可知他送你来此处做甚?”
“都怪我多了句嘴。那日大公子夸我浑身皮肤好,我便说了句皮肤再好也作不了夫人的。我这话便是拂了他的意了,他便命人送我来京湖堂。我知此处是贩卖人口的地方。可他碰过的女人,是不会再转卖的。我不知他们要如何处置于我。”皙儿说着,浑身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这时聂超进来禀报:“收获不小。李汉已经控制住。”
沈慕瑶点点头吩咐道:“把这小娘子带到卢府别院看管起来,任何人不得接近。”说完沈慕瑶跟着聂超去审问李汉。
在路上,聂超小声对沈慕瑶说:“公主,京湖堂有所有从鸣沙岛出产百乐散的流转记录。不少流到了啖琼阁和涌泉宫。”
啖琼阁是一处达官贵人谈事聚集的场所,乃是郑贵妃弟弟郑友莱的产业。涌泉宫则是文人墨客题诗作画,交易古董字画的处所,乃是郑贵妃的表弟,先皇后的堂弟莫允聪的产业。怪不得每次叶总督围剿净海帮都会遇阻,这夏焰虎果然跟景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慕瑶:“这些簿册十分要紧,赶紧派人秘密送回京城,亲手交给我爹。”
沈慕瑶吩咐完便进了李汉的屋子。此人贼眉鼠眼,见着沈慕瑶了竟然还露出一副奸邪的表情,果然是活腻歪了。
沈慕瑶十分不想搭理此人,坐得远远的只想快点结束问话:“你们想拿皙儿去做什么?”
李汉:“不过想给她寻个好人家。这位美人怎地也想我们帮帮忙?”
护卫章征站在李汉旁边直接踹了他一脚:“对我们姑娘老实点,小心你的狗命。”
李汉:“敢问各位贵客都是哪来的?”
沈慕瑶:“你不配知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们要拿皙儿去做什么?”
李汉:“就是卖给富户做妾吗。”
沈慕瑶:“那富户可是在鸣沙岛上?”
李汉听到鸣沙岛三个字吃了一惊,没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