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从东南沿海一带传过来,传染性很强,最终疫情蔓延全国。染病之人浑身发寒,腹泻不止,最后高烧不退,五脏耗竭而亡。”
“为了尽快遏制疫情,官府下令凡有染病症状之人均需集中到官府开辟的避疫所被医治。只有扛过瘟疫的康复者才可回家。后来,疫情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宫中。圣上命陈贵妃主持宫中抗疫诸事。彼时,陈贵妃将董妃视为眼中钉,命人在董妃餐食中动了手脚。陈贵妃便以董妃腹泻为名,不由分说将其押入了宫内的避疫所。纵使淯王跪地哀求亦无济于事。”当初陈贵妃要连淯王一同带走,因沈慕瑶抵死抱住淯王,陈贵妃才只得作罢。这一段,沈慕瑶省略了。
“所以当时公主研制祛疫清瘟汤便是为了快点救董妃出来?”
“正是。我当时和淯王没日没夜地查阅典籍,我呢就在查毒典,淯王就查药典。在师傅的指导下,我们终于制成了避疫汤,可以有效缓解瘟疫症状。只可惜,待药方出炉时,淯王只见到了董妃被焚化的一罐骨灰。如今亦不知是董妃因感染了瘟疫去世还是在避疫所中被陈贵妃所暗害。”
“所以不久之后,他便开始布局除掉懿王了?”
“是。此事对淯王打击很大,他自此后整个人都阴郁了很多。除了董妃的原因,懿王本就穷兵黩武,主张重税抑商。我沈家无论如何也不想叫他上位。即便没有鸢尾毒,我也想去望苍劝舅舅和我哥出兵灭了这厮。”
解释清楚了之后,岑沐风的脉象果然平稳有力了很多,似乎已经好了大半。
“此行望苍,看似在帮淯王,其实也是我心所想。只不过他把我当作提线木偶,用鸢尾毒做线引我入局。大约在他心目中,我很傻吧。”沈慕瑶自嘲了一番。
“对待朋友自然要真心相付。我不介意被利用,只是莫要用欺骗的手段。”
“我又没有骗过大人。充其量只能算是隐瞒。”沈慕瑶这话说得有些没有底气。
岑沐风回头望着沈慕瑶责怪地笑了笑道:“还说没有?公主便是走一路骗了我一路。若是换了别人,我当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哪有?”
“名字都是假的。”
“我从小闯荡江湖的名号都是钱无尽。他们在外都这样喊我的。”
“怪不得一个二个的叫得这么顺口。你可说过家道中落?”
“祖上几代都是国相,到了我爹这里只有礼部尚书,算不算家道中落?”
“你这么说沈公可知道?”
“……”
“那你爹只想着卖女儿呢?”
“你不知我在淯王大婚时跳的那支舞给沈家带来了多少生意,入账了多少银两!这还不是卖女儿。”
“你还说过自己身份卑微,若说价值,可能还比不上一匹墨骊马。”
沈慕瑶终于扯不出理由了,只道:“大人是瑶儿说的话都记下来了不成?”
岑沐风回头笑了笑,抬手刮了刮沈慕瑶的鼻梁道:“是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不该瞒着大人,不该骗大人。”
“姑且原谅你一回。以后都不可以这样了。尤其不要以为我好的名义隐瞒欺骗于我。”
“好好好。以后瑶儿都乖乖听话,好不好?”
“好。”岑沐风坐在温泉水中,心中也仿佛也有泉水滋养,温暖甘甜如饴。他觉得如今的裕桢公主和当初的钱无尽给他的感觉并无二致,都是温柔乖巧又坚定执着,一直无所计较地在给予自己源源不断的温情滋养。所以,淯王真是太傻了,守着如此珍宝这么多年,却只看到了她表面的利用价值,不知道她的心才是最大的财富。
“大人还气吗?手臂有没有好起来?”沈慕瑶此时摸了岑沐风的脉象,之前动气所致的凌乱脉象已经全然恢复了。
岑沐风握了握右手的拳头,果然力道回来了,手臂也不酸麻了。他却又抚着胸口道:“手臂倒是无事了,但是心口还有些疼。”
心口怎么会疼?沈慕瑶俯身下去,用手去探他的心口。岑沐风此刻却突然回过头来,与沈慕瑶四目相对,双唇也就隔了一寸的距离。两人的气息在水汽中氤氲,热情缠绕。
沈慕瑶愣了一下刚想往后退,却被岑沐风一把用手勾住了脖子,一个湿润又热烈的吻紧跟着侵袭了过来。开始,不过是在唇间撩动,叫人心头发痒,而后便长驱直入,仿佛要把对方搅得神魂颠倒。热吻之时,温热的水汽缠绕在四周像支起了一张欲念的网,撩得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跟着萌动起来。两人缠吻之时,呼吸急促,胸脯起伏之间,沈慕瑶身前的衣服已经被岑沐风身上的水珠浸了个透。岑大人一时激动,站起了身,想抱住沈慕瑶。沈慕瑶吓得推开了他,将头扭向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