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的雪白贝齿咬住红艳的下唇,“皇上不肯见我?那么泛雨呢,我能否去看看她?”
赵和的话说得滴水不漏,“皇上确实正忙。而慎刑司那边乌烟瘴气,皇上的意思是小主别去,免得中了暑气。”
董玉棠在勤政殿铩羽而归的事传至了万寿宫,太后亦有些惊疑,“皇上竟然为了傅家的闺女至玉棠不顾?”
“可也不能这么说。”春羽一如既往地开解太后,“主子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倘若一味觉得皇上做的不对,恐皇上也会觉得委屈呢。”
太后颔首:“你说的哀家自然懂得,不会去质问皇儿,只是往往董家出了什么事情,皇儿都会看在哀家的面子上不去计较,怎么这一次偏偏如此上心。”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关键之处,威严地问,“最近皇帝是否独宠瑾容华?”
春羽不敢说谎,“皇上对瑾容华确实宠爱有加,独宠却谈不上,据奴婢所知,前天皇上便是宿在安妃的承安殿。”
“那天安妃进宫,本该如此。”太后心下有些不喜,“那瑾容华饱读诗书,家教森严,本该知道‘雨露均沾’才是后宫安稳之道,竟然趁自己侍寝之机哄得皇上将一个正五品德媛的贴身宫女打入慎刑司,这是怎样的心机!”
春羽见太后已经不甚高兴,不好逆着再劝,只能顺着说:“是,瑾容华尚年轻,许多该稳重的道理还没学会,太后是要多费心管管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解释
太后叹了叹,“哀家在她进宫前就担心,她这样的门楣,又生了如此品貌,若是嫁与门当户对的年轻公子也就算了。而入了宫里,不得宠倒还好说,一旦得宠,便是后宫动荡的源头。如今她只是同玉棠过不去,哀家还不至于为了个宫女亲自去和她计较,但是就怕养虎遗患。”
春羽听这话越说越厉害,也有些胆战心惊,趁着倒茶的机会,特寻了得力的人去勤政殿传话,说皇上若是得闲,请来一趟万寿宫。
卫景昭原本也有亲自去给太后解释的意思,听闻春羽姑姑传话,又眼见太阳已快至中天,便搁了手里的奏折,吩咐把午膳摆在延福殿,坐着步辇去了。
春羽亲自迎出来,笑着行礼道:“皇上来了。”
卫景昭忙亲自搀她起来,“春羽姑姑从小看着朕长大,这些礼数原就让免了的。”
“皇上对奴婢都有这份尊重的心思,就知道您与太后之间,一定不会生出嫌隙的。”春羽笑眯眯地把他往里面引。
卫景昭皱了皱眉,“有什么事惹得母后不高兴了?”
春羽只盼着这母子俩好,因此也不掩盖,“皇上睿智,自然是董德媛身边那个宫女的事儿。奴婢想着,事情虽小,但可不要让皇上与太后之间闹出什么不愉快才好。”
卫景昭点头,“春羽姑姑提点的是,朕会缓着些同母后细讲,必不让老人家心里头难受。”
有了这句话,春羽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一路将皇帝恭恭敬敬地引了进去。
比之早晨,太后的凝重已经散了些许,见到儿子时心里慈爱更甚,“皇儿平身罢。近来政务繁忙,听闻勤政殿的奏章堆积如山,咱们母子很少一同吃饭了。”
卫景昭有些愧疚,请罪道:“全是儿子不孝,请母后恕罪。实在是最近北方纳喇国蠢蠢欲动,所有的防守工事都要加强,另一则,儿子预备去北方巡察。这样安排下来,总是有无尽的事,陪伴母后的时间就少了。”
同“天子出巡”这件大事比起来,后宫之事根本不叫什么事,太后果然着急地问:“这有什么不孝的,倒是最终还是定了要出去吗?”
“是,北方一向是兵灾之地,儿子不得不防。”
太后沉吟半晌,才道:“皇帝要挑好周围跟随的侍卫,别叫歹人钻了空子。好在赵和会一直跟着照顾,哀家尚能放心些。”
卫景昭微笑着说“是”,亲自为太后添菜。
太后不禁又问了句:“皇儿此次出巡,是否会带后宫妃嫔同行?”
“不会。”这一点上,卫景昭很果断,“去北边巡察军防不比去南边游历,朕按着所规划路线走下来,一刻也不能得闲,自然也没必要带她们。倒是皇贵妃尚年轻,后宫里若有大事,还是得母后您出面了。”
太后很是满意,点点头道:“这是自然,只是一路上千万要小心,全须全尾地回来。”
饭后,卫景昭主动提起昨天的事,“母后可能还不知道,儿子打发了玉棠身边的人去慎刑司。”
太后便顺着这话说:“哀家隐隐听见了些风声,只是长久不管后宫的事,就没太在意。”
“是,但事关董德媛,儿子以为还是要与母后说一说的。”卫景昭不介意母亲的高姿态,而是诚恳地解释,“泛雨谋害瑾容华,往瑾容华的团扇上洒丹砂的粉末,致使瑾容华承宠之后一直没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