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们回到竹山居,东篱看着江玉琅失落的静坐在那里,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知道江玉琅又是一口没动,这样下去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住?
东篱在他面前蹲下,仰视着他低声劝道:“你多少吃一点,不然明天怎么有力气继续查?”
江城的事,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江玉琅心中,真相一天不明,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他们找了三天却还是一筹莫展,亲人尸骨未寒,江玉琅怎么吃得下去。
“我吃不下。”
“你吃一点。”东篱握住他的手,像是山间受惊的小鹿一样,他不安的眨着眼睛,安慰道:“我们,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你相信我。”
江玉琅沉默的摇摇头,他吃不下,真的吃不下。
“不吃饭怎么行?”东篱端举着饭,他把勺子递到江玉琅嘴边,温声道:“你一天都没有吃饭了,身体怎么受得住,你多少吃一点,好不好?”
昏黄的烛火照在东篱白净的脸上,看着东篱一脸深情的望着自己,江玉琅有些恍惚。
许多年前的一个冬日,他发了高烧,大师兄也是这样一口一口给他喂药的。
如今想来,更添心伤。
“好。”
喂江玉琅吃完饭,东篱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他安静的坐在江玉琅身边,陪着他,守着他,等着他。
桌上明灭不定的蜡烛将要燃尽,东篱又点燃了一根新的蜡烛。
“那日我拜别师门,长老们肯定很失望。”江玉琅仰起头,眼泪突然流了下来,他声音暗哑:“不知道三师弟现在有没有事?是否脱离了危险。”
滚烫的蜡泪落在东篱手背上,他皮肤白,瞬间就被烫红了。
东篱顿了顿,更多的蜡泪落在自己手下,烫出一个个透明的血泡。
“叶青澜伤得不重,应该没什么大事。”
“我也希望是这样。”江玉琅转头,他泪眼朦胧的望着站在远处的东篱,突然道:“东篱,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
东篱没说一句话,他沉默的把蜡烛插好。
“东篱。”江玉琅求道:“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东篱转过身向他走过去,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江玉琅,眼里躲闪不定。
他在犹豫。
看出了东篱的犹豫,泪水沉默的流出,江玉琅笑道:“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坚强。”
看着他哭,东篱也想哭,他湿润着眼睛,颤抖着伸出手给他擦掉眼泪,“玉郎,你别哭,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江玉琅怕他是在哄骗自己,问道:“真的吗?”
“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不会离开你。”东篱低下头重复道:“永远不会。”
自从君墨离醒来以后,一直是孤听寒在照顾他,偶尔苏穆,南荣屠,南荣乐会来看看他。
躺了几日,君墨离能自己轻轻翻动身体,总是仰躺的姿势睡在床上,他屁-股有些疼。
虽然很早君墨离手就可以动了,他觉得吃饭喝药这些事自己就可以来,但孤听寒非要坚持给他喂药。
君墨离觉得这样很麻烦,简直是多此一举,他勉强吃了一口,提出意见道:“我觉得我可以自己来。”
“还是我来吧。”孤听寒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我怕你把药撒我床上。”
就这样喂君墨离喝完了药,孤听寒用手帕细细的给他擦嘴,然后服侍他躺下。
君墨离觉得很别扭,总之就是怪怪的,孤听寒像是拿他当儿子养,他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道:“我快被你养成废物了。”
“废物又怎样?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不好吗?”
什么白白胖胖?君墨离不乐意听他这样说,小声辩解:“那岂不是成猪了?”
孤听寒放下药碗,道:“你一身的伤,必须要细心照料,将来若是留疤,可是一辈子的事。”
“我又不是女孩子,留疤也没关系。”
第38章
“怎么没关系,留疤可就不好看了。”
君墨离嗤笑他:“男孩子怕什么留疤。”
“你真想快点好?”
“嗯。”君墨离点点头:“我想自己吃饭喝药。”
孤听寒像是想起来什么,对他扬眉一笑:“苏穆说长生泉的泉水有疗伤康健之效,我带你去试试,怎么样?”
君墨离也想快点好起来,这样就不用每天都被他看一遍,欣然应允他的提议,“好,那麻烦你了。”
“你要是再如此客气我就不管你了。”孤听寒道:“听到没有?”
君墨离很听话的点点头,“嗯。”
本以为只是去泡个温泉水养养伤,但君墨离忘记了他现在干什么都需要孤听寒的帮助。
以前上药的时候,难免会有身体的触碰,但总会有一两件遮羞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