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泽,怎么还睡?是不是春困了?”苏穆抚摸着白泽身上光滑的毛发,宠溺笑道:“走,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苏穆推着轮椅,抱着白泽,来到高阳台,站在这里,可以看见鬼哭城的美景。
太阳一晒,白泽就卧在他怀里,舒服的不想动了。
“白泽,你最近越发的懒了。”苏穆捏着它的耳朵说道。
白泽敷衍的叫了两声,然后闭着眼睛,享受着苏穆挠痒痒式的按摩。
白泽又睡了,苏穆有些无奈,他只好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远处的风景。
九州的春风吹到高阳台,屋檐下的帘幕轻轻摆动,远处一片生机盎然。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美好。
曾经的那些风雨,如今都成了过往。
时间是一剂再好不过的良药了。
不知不觉,苏穆就看了一个时辰。
南荣乐看见苏穆一个人坐在高台上,身形孤单落寞,他走过去给他披上外衣,“小心倒春寒。”
“嗯。”苏穆拢紧了衣袖,抬头看着他,笑问:“忙完了?”
“刚忙完。”
孤听寒离开鬼哭城后,群魔无首,南荣乐被迫当上了魔君,虽然他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可是那时苏穆还在昏迷,鬼哭城上下也找不来比他更好的人选了。
苏穆有些饿,他问道:“中午吃什么?不会还是药膳吧?”
“前几日我遇上了段川,他满身是伤,我便将他带了回来,他说想留在这里,哪怕是当个厨子也好。”南荣乐顿了顿,道:“他今日非要下厨,所以中午的饭菜有很多的不确定性。”
醒来之后连着吃了三个月的药膳,现在只要不让他再喝那种汤药,让他吃什么都好。
苏穆道:“每日都是相同的饭菜,今日的不确定也挺好。”
耳边传来打呼噜的声音,南荣乐低头看着苏穆怀里还在呼呼大睡的白泽,他眉间带着笑意,问道:“白泽最近怎么胖这么多?”
“好像是。”苏穆戳了戳白泽肉乎乎的肚子,撸着它的毛发,唇边带着笑,“他应该不是胖了,可能是要化成人形了。”
以前白泽活蹦乱跳,调皮的很,这下他化成人形,鬼哭城又要热闹了,南荣乐点点头,“希望不要太丑。”
苏穆被他严肃的神情逗乐了,“怎么?要是长的很丑的话,你就不要它吗?”
“要。”南荣乐顿了顿,解释道:“他的主人没一个不好看的,他太丑的话,丢人。”
苏穆抱着白泽的脑袋,仔细盯着看,他见过不少神兽动物,也能从原身看出几分未来的相貌来。
看了好半天,苏穆得出结论,“应该不会太丑。”
“嗯。”南荣乐道:“对了,有件事我给你说一下。”
鬼哭城的政事都是南荣乐处理,苏穆向来是什么都不用操心的,他问道:“什么事?”
“我过几天要离开鬼哭城一趟。”
苏穆现在最怕听到离开两个字,他问道:“离开?你要去哪里?”
“清明节快到了,我去愚洲城祭奠一下他们。”
南荣乐的父母,还有他的弟弟顾世安,以及南荣屠都葬在愚洲城南边的山上,逢年过节的时候,他经常回去看他们。
苏穆点点头,“早去早回。”
“嗯。”
愚洲城下有一个小山镇,镇上住着几十户人家,这里远离京城,生活普通平淡。
老旧的街道带着沉重的乡情,每一块青石板上都铺着游子的惆怅,一阵新雨后,屋檐上跳跃着山野的阳光。
愚洲唱晚,雁阵惊寒。
愚洲唱晚,桑田沧海。
南荣乐手里提着两壶酒,他慢慢悠悠的走着。
听着自己的脚步声,他听不出与九年前自己以县令的身份来这里视察时有何不同。
或许多了几分惆怅吧。
路过菜市口的时候,前面拥挤着人群,几十个官兵往墙上贴着布告,周围人都叽叽喳喳的围了上去。
“陛下圣明,终于还给他们一个公道。”
“九年了,坟头的草都一米多高了,陛下要是还不给他们一个公道,恐怕后人都忘了这些良臣。”
“九年,唉,九年,人生有多少个正好的九年。”
南荣乐并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思,他转头要离开的时候,听见旁边的一位老人说道:“这顾家兄弟真是可惜了。”
心里有些疑问,南荣乐上前问道:“他们都是在看什么?”
老人打量着南荣乐,眼前人锦衣华服,不像是本地人,他捋着白胡子说道:“愚洲城你知道吗?那里人杰地灵,十年间出了两位状元和一位榜眼,他们都是优秀的人才,十里八乡的就没有不知道的。”
九年前,他是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南荣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