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微拦不住他,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与自己渐行渐远。
低头无奈的笑了笑,凌微问道:“情字而已,何参不透?”
“清风归土,四大皆空,情字而已,何参不透。”君墨离顿了顿,道:“善道在心,无所畏惧,从心而行,生死两忘。”
从心而行,生死两忘。
君墨离话说到这个份上,凌微还能怎样?将师父绑回仙寓山吗?
“师父啊。”凌微勉强笑着说道:“不想回就不回吧,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好。”
“嗯。”
“师父。”
“嗯?”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凌微暗了眸子,遮住眼低的离恨,轻声道:“没什么。”
“师父,鬼哭城妖魔众多,始终是险恶之地,那里的人都是魔族,他们狡猾善变,你一个人在那里一定要千万小心。”
“嗯。”君墨离看出他是很伤心,安慰道:“凌微,仙寓山是我一手创办,虽然我以后不能长留在那里,但是仙寓山始终是我的归宿。”
抬起手君墨离轻轻碰了碰凌微的肩膀,“也是我最后的陌路,那里的人和事永远都会在我心里,若我死了,也是希望自己的坟墓会葬在仙寓山山脚下,无论我身在何处,死在何处,我都会用一生去守护我的信仰。”
亲眼见证月白死在自己面前,凌微最听不得这些关于生死的话,他道:“师父,不要这样说,您不会死去,您一定会与天同寿的。”
君墨离说道:“生死是常事,不必太过介怀。”
“弟子介怀。”凌微抬头看着他,承认道:“弟子曾怀恨在心。”
以前他总觉得是孤听寒害死了月白,所以即使他知道月白为孤听寒入魔,堕仙的事,他也不肯告诉孤听寒真相。
如今看来,是他做错了。
他们两情相悦,互相喜欢,他不该隐瞒那些事的。
凌微的眼神太过深沉,让君墨离有些担心,“凌微……”
“师父不必劝我,凌微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孩子了,弟子知错了。”凌微红着眼,笑道:“如今弟子看开了,师父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守着仙寓山,仙寓山永远是您的家,也永远是师弟孤听寒的家,弟子永远都欢迎你们回来。”
如今凌微是仙寓山掌门人,可以独当一面,君墨离欣慰道:“嗯,我会经常回去看你的。”
再大的孩子也都喜欢撒娇,凌微上前抱住君墨离,头埋在他怀里,“师父……您可一定要说话算话。”
“当然。”
在风婳的千山殿逗留的这几日,君墨离偶尔会遇到从前的老朋友。
下午的时候,风婳非要拉着他去找月老下棋。
以前月白,风婳,夜辰和月老,他们四个人就喜欢在一起切磋棋艺,一晃,都这么多年没见了。
现在夜辰不在人世了,月白也成为了君墨离,不变的似乎只有风婳和月老,要不说世事无常呢。
君墨离也不知道他这次离开九重天回到鬼哭城,下次和他们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再去想,省的头疼。
月老看见君墨离的时候,开心的不得了,拉着他说东说西,仿佛要将这一千年里发生的事像倒豆子一样全都告诉给他。
听着月老滔滔不绝的说话,君墨离浅淡笑着,祥和的氛围让他有些恍惚。
时光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一样,那时候,夜辰还活着,他还没有创立仙寓山,他们在六界腾云驾雾,上天入海,日子没什么束缚,相当恣意快乐。
再次看见月白,月老难掩喜悦,高兴的说道:“前几日玄嘉仙君给我卜了一卦,说我近日有好事发生,我还不信,没想到今日月白竟然来找我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我可太开心了。”
“我怎么不信你说的话,玄嘉仙君掌管人间疾病,什么时候会卜卦了?”风婳不禁质疑月老这话的真实可信度。
“当然是真的,我都多大年纪了,还能骗人不成?”
“行,你说的对。”风婳笑月老:“你这么开心,不如让离朱鸾鸟绕着天宫飞几圈,庆贺庆贺月白的重生。”
“你当离朱鸾鸟是我家养的鸡啊?”月老没权力也没胆量去私自放玄鸟,他道:“那可是神鸟,没有王母娘娘和天帝的命令,我敢让它乱飞吗?”
风婳转头对君墨离说道:“你看看,这刚才还说开心欢迎呢,一点表现都没有,走,月白,咱不搭理他,跟我回千山殿我炖老母鸡给你补身子去。”
听风婳这么一说,月老不干了,苍白的胡子都被气的翘了起来,“哎哟哟,说什么呢风婳,当着我的面你还挑拨离间呢?”
他俩都吵了几千年了,每次见面都是那么几句话,然后无限循环吵下去,一点新意都没有,君墨离笑道:“好了,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俩可别再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