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肺腑刀割一遍,孤听寒的耳朵里,鼻子里,嘴里流出鲜红的血。
孤听寒是魔尊,君墨离以为他不会受伤的,因为斩神魔剑威力无穷,君墨离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打过他,所以才使出了全力,奋力一战。
君墨离真的以为孤听寒不会受伤的,看着他脸上流出的血,君墨离才慌道:“孤听寒,你……”
抬头望着他,孤听寒的眼底里藏了无限悲伤。
他的玲珑上仙,从来都是大慈大悲,冷血无情。
将离剑距离孤听寒心脏的位置很近,君墨离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伤到他的心……
手握剑柄,血管爆裂而起,孤听寒握着将离神剑从胸膛里一寸一寸抽出。
将离剑每动分毫,剑身上就有无数剑魂打出,孤听寒感到了疼,从里到外,从心到身,从脚底到发梢每一个部位都在喊疼。
君墨离看着孤听寒,孤听寒的眼神太过绝望,让他心疼不已,他慌乱的朝孤听寒伸出手,却不知道怎么做,“听寒……”
盯着君墨离的眼睛,孤听寒咬紧牙关,从身体里抽出将离神剑,他两手握剑,掌心被剑刃划破,鲜血直流。
“铿锵”一声,孤听寒硬生生折断将离,两截残剑被他握在手里。
孤听寒望着君墨离,他含泪问道:“我没有心,你如何伤我?”
伤口处涌出了大量血,孤听寒身上的衣服被浸湿,他所站立的地面上都变成了暗红色,君墨离手都在抖,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想他死的,他以为他不会受伤的。
君墨离吸着鼻子嗫嚅道:“听寒……”
残剑被孤听寒扔到地上,他站不稳身子,吐出一大口鲜血后,缓缓跌倒在地。
虽然流了很多血,可孤听寒也没有那么难过,他只是有些不甘,睁着眼睛强忍泪水笑道:“我是小人啊,我死了,是要下地狱的。”
“我不是非要杀你的。”君墨离不敢直视孤听寒的眼睛,他低下头道:“是你屠了天净山和衡山……是你的错。”
“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该死!”
孤听寒踉踉着走向君墨离,不是很远的距离他每一步都那样艰难。
孤听寒这辈子,大大小小无数战役,他从没有输过,哪怕是以一抵百万军队的时候,他也不曾皱过眉。
唯有君墨离,一次又一次让他心伤。
在君墨离的事上,他似乎从来就没有赢过,最后一步,孤听寒失了力气摔落下来,君墨离伸手接住他摇摆的身子,同他一起跪坐在地上。
“听寒……”
甩开君墨离的手,孤听寒紧紧攥住他的衣领,不依不饶质问道:“君墨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信我!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君墨离被他提着衣领,被迫扬起了下巴,孤听寒身体每动一下,伤口出就往外涌出大量的血。
君墨离伸手去按住他的伤口,可是血仍止不住的从他的指缝里溢出往外流。
“听寒……你在流血,别说了,别说了。”君墨离几乎要哭出来,他怕孤听寒死,他怕失去孤听寒:“我求你了……别说了。”
“为什么无论我怎样做你都不爱我!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是我的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凌微,风婳,夜洛溟,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是我错了,可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你说啊!你告诉我啊!”
怒吼之后,孤听寒呼吸不稳,急剧的喘息起来,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疼,大量的失血让他的嘴唇看起来很苍白。
孤听寒大口呼吸试图把泪水吸进去,他双手颤抖,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盯着君墨离,孤听寒压抑着呼吸,红着鼻子很委屈的小声对他讲:“我没错,我没错啊……”
仙寓山得知孤听寒领兵屠杀了天净山和衡山一事,凌微上仙率领仙寓山众弟子赶来,他们诛杀鬼哭城的魔,围上无悔崖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孤听寒攥着君墨离衣领的这一幕。
叶青澜举剑怒道:“孤听寒,你放开我大师兄。”
孤听寒不去看他们,眼里心里只有君墨离一人,他揪着君墨离的衣襟泪眼问道:“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啊?”
孤听寒一说话就会牵动伤口往外淌血,不止血的话,他会因血流尽而亡的,是自己刺了他一剑,君墨离甚至都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君墨离按着他伤口的手都在抖:“孤听寒,你不要说了。”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信我。”孤听寒把斩神魔剑放到君墨离手里,他握着君墨离的手将剑抵着自己的心:“来,我不是作恶多端吗?你不是恨我吗?那你亲手杀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