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诡案录2.牧羊人(89)

——安泽文,你和那些人一样!都是禽兽!禽兽!!

——我要杀了你!

或许是谁听到声音报了警,好像还有人冲过来拉架,紧接着警笛声呼啸着响起,安泽文脑海中闪过的第一反应却是,不能让自己单位的同事看到自己衣冠不整地与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纠缠不清。

他是一个警察,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了逃跑。

回过头,那双映着手中明晃晃匕首的眼眸,在自己转过街角的一瞬间漫起了水雾,落进了正择路而逃的安泽文眼底。

张文佳被带去派出所进行例行询问。

一开始,她呆滞地坐在那里,任凭问什么都一言不发。

天黑了,张文佳忽然抬起头来,一边笑着一边流泪。

她说。

警官,我自首,我是个杀人犯,我已经杀了七个人,他们分别埋在......

Z省云中市,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审讯室。

王海波重新被带了过来,一看这回审讯自己的警察换成了两个生面孔,他脑子一白,顿时明白上次那个警察说的什么赵伟华被抢救过来了果然是骗他的。他松了口气,一双呆滞的眼睛也兴奋起来,甚至还从喉咙里迸出几声令人牙酸的尖锐笑声。

只要赵伟华死了,只要那个害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赵伟华死了,只要那个霸占了自己妻子的赵伟华死了,一切就都值了。

见他这样,唐延也没说多的,简单迅速地单刀直入:“王海波,把你杀害赵伟华的经过复述一遍。”

过了好一会儿,王海波渐渐平复了心情,他神色淡然的用沙哑声音冷漠至极地复述自己持刀杀人的细节和过程,而对于动机却一概忽略。

“赵伟华确实背信弃诺让你坐了三年牢,或许还让你在牢里生不如死,但是你老婆孩子却不是跟他跑了。那个男的叫赵卫华,是南边一个做水产的生意人。”

对视的一瞬间,谢展发现王海波在听到唐延这句话的时候,脸瞬间涨得通红,鼓起眼睛直瞪瞪地盯过来连面部肌肉也一下子僵住了,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棍似的大张着嘴,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谢展当即看了支队长一眼,在得到对方默许之后,一边起身走到他面前一边拿出他老婆的照片,轻放在他手里,冷冷地补充道:“王海波,你们并没有离婚,在法律上你依然是她的合法丈夫。没错,赵伟华是骗了你,但唆使你杀赵伟华的人,同样骗了你。”

王海波只觉好像有针一下扎进了耳朵里,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整个人一副半痴半呆的模样一边频频摇头一边发出无意识的呢喃。

“我不信。你们又骗我......我不信......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真的......是赵伟华,就是赵伟华干的......他和方文博都是......都是黑警,都是!都是......”

说着说着,他情绪激动地哭了起来,通红的眼里透露出几分悲恸,也不知是在悔恨还是因为忽然明白自己即将面临的难以承受的处境。

毕竟,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就算之前有再强烈的去报仇的心,但真到了要面对死亡时,才会发觉如蝼蚁一般活着也比生命的倒计时要强。

等他哭得差不多了,唐延问道: “王海波,你认罪吗?”

木头人一样地愣了很久,他终究还是在麻木般地咽了两三口唾沫之后,点了点头:“我认罪。”

“唆使你杀赵伟华的人,是谁?”

“我不认识。”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王海波机械地摇摇头:“我只知道,是个女的。”

眉心忽地沉了下来,一瞬短暂的思索后谢展随即反问道:“女的?”

“女的。”

“其他的呢?年龄大约多少岁?有没有什么其他特征?”

“......穿了一双银色的高跟鞋......四五十岁......”

Z省省会平州市,省公安厅,副厅长办公室。

张文佳就这样被抓了,直到站在被告席上她都压根儿没说过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似乎困扰安泽文的一切难题就这样迎刃而解。

随着张文佳入狱服刑,时间也就这样慢慢地过去了三年,当安泽文自己都要忘记还有调动一事的时候,师父忽然告诉他,调令已经下来了。安泽文记得很清楚,就在那一天县公安局接到报案,莲子村发生一起灭门惨案,现场还有个不满周岁的孩子。当时,师父还语重心长地劝他,这案子是个难得机会,只要破了案,你在双山县公安局甚至是在安南市,就一定会前途无量。

心神不宁的安泽文打开办公桌上的台灯,从抽屉里随手拿了一盒烟出来,不紧不慢地抽出一支点燃,然后静静地看着它慢慢燃烧,任由往事如光影般不受控制地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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