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鸢目露出感激。
尘卿思及那女人口口声声的诅咒,打定主意若是先寻见那女人,得好生敲打一番再放人。
柒鸢与尘卿回府后,府门大开,莫婆婆与阿鸢正站在府门外,客气周到的送客。
柒鸢心中隐约猜到来人的用意,待最后一位客人走后,柒鸢与尘卿下了马车,莫婆婆一脸喜色的走了过来,说来人都是来替她道贺的。
尘卿拿出早已备好的吃食递给柒荨,众人有说有笑的回府落了座,莫婆婆忙着张罗饭菜,柒荨赖在柒鸢怀中不肯下来。
柒鸢考校起柒荨的功课,奈何她自己并非舞文弄墨之人,对阿荨口中的之乎者也一向避之不及,最后只得要尘卿来问。
于是柒荨拿着一个小木凳子坐在尘卿身侧,柒鸢则被莫婆婆拽住了胳膊,偷偷摸摸的问起在龙泉庄子与尘卿的事。
这个疑问自从柒鸢与尘卿二人归京,莫婆婆便一直想问了,只是柒鸢归京之后忙于公务一时寻不到合适的时机。
柒鸢见莫婆婆一脸忧色,想到自己在尘卿面前不受控制的脸红心跳,郑重的点了点头。
若无霍绣此言,她以为尘卿只是个她需要讨好适应的人,可现如今,她清楚的感知到她为他跳动的心,她不知那感觉是否是喜欢,可她明白她不想松开他的手。
柒荨小孩心性在柒鸢与尘卿跟前闹了一会儿,困的直打哈欠,莫婆婆抱着小阿荨回房歇息。
柒鸢与尘卿回到房中,两人迟迟没有推门。
先前他们以房子未修缮好为由同处一室了近月余,然而随着柒鸢青云直上,解冤司里拨了专门的工匠,将未修整的院落修缮的妥妥贴贴。
“阿鸢,南厢房修缮妥了。”
尘卿纠结了一会子,终于想起南厢房的院里种了一大片说不出名头的花草。
他正准备用对花草过敏的由头留在阿鸢房中,却听柒鸢清冷好听的声音干脆利落的道:“那里不妥。”
尘卿微惊,心里涌出点点喜意,“是吗?阿鸢觉得哪里不妥?”
柒鸢看了一眼尘卿,意有所指的看了一下腰间尘卿所赠的香包,“既要掩人耳目,怎可半途而废?”
第34章 应允
素青的纱帐随风微动,白玉瓶中葱郁的花草散出轻悠香气,柒鸢数日未归,缓步走进房中,在床榻对面见着一幅以白纱罩着的画。
柒鸢心中一动,从那朦朦胧胧的白纱里窥见似曾相识的一幕,她停住脚,不再向前了。
画是在龙泉庄子山脚下的市井中一位老画师所作,那时她与尘卿在众目睽睽之下彼此依偎,老画师神色癫狂,众人目带调侃,而她却只有手足无措。
尘卿得了画后爱不释手,让人用心装裱,她原以为他不过是心血来潮,没想到竟真的做了,还将画挂在床榻对面。
她柒鸢想起了石田曾说的睹物思人,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她在解冤司奔走办案,不得归府之时,尘卿也会借着画思念她么?
像是证实柒鸢的猜测,尘卿从容自然的将画上罩的轻纱取下,“画已送来许久了,可是阿鸢那时在福康巷子,我寻不见你,只好自作主张挂在此处。”
柒鸢面容极为平静的点了点头,唯有耳尖露出一抹薄红,“这样倒也不错。”
尘卿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温雅动人,“阿鸢当真这般想?”
与柒鸢相处甚久,尘卿能够极为敏锐的察觉柒鸢的情绪变化,她待他一向克制隐忍,她并不总是无动于衷,可是每当她的情绪泄露一二分,很快便收回去了。
这是她头一次不再克制情绪,开始小心翼翼的回应他。
柒鸢声音里带了几分不自在,“你我在佛寺里挂了玉牌,况且玉牌乃冯大人所赠,若是查露了风声,会让冯大人不喜。”
这便是日后继续住在一处的意思,尘卿压下心中的欢喜,准备趁热打铁,“阿鸢如今在解冤司履立奇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假成亲之事始终是隐患,阿鸢可曾想过将这门亲事当成真的?”
柒鸢没怎么犹豫便应了下来。即使没弄懂她对他的感情,可是她已习惯了他的存在。
复仇虽艰辛,有他相伴,却意外的能从苦中窥见几分甜来。
“阿鸢这便应下了吗?”尘卿眨巴了一下眼睛,略有些不可思议。
柒鸢干净利落的点头,“应下了。”
尘卿看着柒鸢冷玉一般的面庞,“那阿鸢知道真正的夫妻要做些什么吗?”
柒鸢相当平静的道:“行敦伦之礼,绵延子嗣。”
尘卿一向游刃有余的笑由于吃惊僵在脸上,他本来只想着与阿鸢情意相通,阿鸢却已经想了这么远,难道阿鸢对他的感情已经很深,是他素日太迟钝未曾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