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翻了个身,将脸埋在了被子里。
妈妈有一句话就像是将他从迷雾中拉出来一样,他能够走到至今靠的并非是外力,让安室先生他们承认自己的原因不是麻醉针、变声器等可以被夺走的东西,而是一样无法被夺走的,只有他工藤新一才有的先天与后天培养出来的能力——他的头脑。
既然如此,失去道具又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呢?难道他要跑去为难阿笠博士么?
博士确实耳根子软,只要磨一磨对方就会愿意继续提供道具,但这样做的话……会让博士伤心的吧。博士是心软没错,但不是傻子,在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之后,对博士来说后续提供道具就像是将自己送进监狱的推手一般。
他怎么能去伤害这么一个疼爱自己的老人呢?
他做不到,不想也不能去做。
既然如此,就从自己开始改变吧。南森警官虽然话语很严厉,但他也能听出来,对方其实也是在维护着他们这些人。
比如阿笠博士的实验室里肯定有违法的东西,像变声器和强力鞋这些因为使用人只是一个小孩子,并没有让其他人用,还能有转圜的余地。但如果去调查实验室,光是麻醉针或者是博士其他的一些明显违反法律的发明……都是经不住查的。
南森警官应该也猜得到这一点。毕竟一个连违法道具都能提供给小孩子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隐藏更大的秘密?
可知道这一点,却只选择了警告,给予博士反省和处理的时间。不管用何种角度去看待,都是一种善意的劝导。
而对方说的,少年侦探团妨碍执法办案,他只要将这些过往的案宗记录都翻出来,都够所有监护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但南森警官并没有揪着不放,只是借由这件事敲打所有的成年人罢了。
这也是一种善意。
秉公执法的背后,最终的目的还是感化他人,他想看到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因为冰冷的法律受到相应的惩罚,而是想让这些行差踏错的人不要再犯。
所谓的‘法理不外乎人情’,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就是警察么?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
——如果所有的警察都是这个样子的话,自己也不至于蠢到现在。
——不,其实很多警察都劝过自己,只是仗着他们的宽容,又自负于自身的能力所以没有听进去。
——没有意识到因为自己一次次鲁莽行事,仗着道具就不管不顾的往前冲,让家人和朋友多么揪心。他这种行为,是在伤害所有关心自己的人。
工藤新一竟觉得,没有道具反倒是一件轻松的好事。
至少他学会了正视自己。他是十七岁的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而不是一个让身边人担忧不安却不自知的,没有民事行为能力也对自身行为没有正确认识的七岁小学生江户川柯南。
——就算没有道具,我也能行!
——才不会被这种外物打败!
……
安室透,不,降谷零被堵了。在离开小林宅,回到自己租的公寓,刚打开门里面就亮起了灯,三张大脸怼在他面前,难为这么小的玄关能塞下他们三个成年男人。
降谷零看着叠成三角形的三张脸,都统一戴着一个大大的墨镜,表情非常的严肃,近乎是狰狞。
降谷眯起了眼,说:“擅闯他人住宅是违法的。作为警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三人本来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被这么一噎,松田大手一挥将降谷推出门外,三人也先后出去,再把降谷推进门里,伊达航仗着人高马大压住了门板,预防降谷直接摔门将他们关在外面。
松田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一手抓着门框,似笑非笑的说:“哟~zero,看来你这几年过得很精彩嘛,都交到男朋友了。”
降谷:……
降谷:?!!
看他完全愣住的表情,伊达航有点破防了:“不是吧!你竟然真的和——”
萩原将他们两个推进去,降谷赶紧闪开,才避免被他们压倒的惨状。萩原关上门后,无奈的对着地上哀嚎的两人说:“别装了,你们俩根本没摔。”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们的手撑着地面。
他说:“别给零添麻烦,声音小点,被邻居注意到就不好了。”
非常可靠的萩原将降谷推进客厅,让他坐在椅子上才说:“你这保密工作做得不太行啊,我从榎本小姐那里知道你和小柯南的关系很好,就去问了那个一直和小柯南玩在一起的步美酱,她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还知道之前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你那个化名飞天男六的部下将你真正的姓氏暴露了。”
“她手机里有一张拍到你部下的照片,我认出了是公安部的风见裕也警部补,所以跟踪了他,找到了这里。你还养了一条叫哈罗的狗让他照顾对吧?”松田臭着脸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