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倓儿?”陛下抱着他。
陈云之才赶来,李亨却站在一侧想要开口却不知如何说。
一行人匆匆回了行宫,行刺那人已经被陈云之手下制服。
贵妃在一旁不禁唠叨:“陛下下回可别再去那人多的地,好在此番建宁王舍生相救,不然后果不堪想。”
陈云之赶来,跪在床前:“圣人,那刺客已自缢,初步查并无可疑之处,只是当地的流民。”
陛下有些神伤,若是以往那刺客千刀万剐不为过,可偏偏是因为战乱。
贵妃见状一旁接话:“好了,还是赶紧看看建宁王的伤势吧。”
医官候在身侧:“回娘娘,殿下的伤势未伤及要害,不过流血不少,需减少活动。”
陛下看着他的伤口有些心疼:“太子何在?他儿受了伤竟丝毫不担心?”
陈云之回道:“太子殿下还在原处安抚流民。”
陛下叹了一口气,忽地想起什么:“我赐予倓儿的金丝甲呢,为何没有穿上?”
陈云之看了眼床榻上的李亨:“回圣人,这金丝甲殿下每次上战场都会穿上,只不过……”
李倓苍白的脸色抢先说道:“只不过,出来匆忙,我落在长安城了。祖父,我没有事,只是皮外伤。”
陈云之看着他,微微点头。
好在这伤没有伤及要害,那人也查了只不过是死了家人的难民无法接受疯了罢了。
可这样的人在大唐又有多少?
陈云之看着他,似是有些生气:“那金丝甲本是护着殿下的,殿下出入战场怎得可以没有金丝甲?”
“不过一破金甲再寻一件便是。”李倓捂着伤口缓缓坐起身子,
“是吗?”柳如梅笑意淡然,“依我看如若那天这件金丝甲不在那小娘子身上,咱们殿下又怎可能安心放她走呢?”
陈云之诧异看着他。
柳如梅继续解释道:“就像若是你家幼娘身陷囹圄,但你无法相救,恨不得把皮扒下来给她吧?”
陈云之托着下巴似是恍然大悟。
“我说你俩就不能照顾照顾我这伤者,先给我沏杯茶?”
陈云之连忙动身:“早说嘛!喝!”
他低下头:“不过殿下,你当真青眼于张县主?”
李倓这刚到嘴的半口茶险些噎住:“你……”
柳如梅一旁不嫌事大:“哎哎哎,咱们这大木头陈小将军也学坏喽。”
李倓正襟说道,“世人之情岂是你们说得如此世俗?她为大唐挺身而出,临危不惧,如此女子,谁人见了都是想要守护的。”
柳如梅倒也没反驳:“也是,话说那个彭城王李倬就挺想守护她的。”
“是是是……”陈云之应和着。
李倓斜眼瞧着,似是有股子杀气。
“这不是你让跟着的探子今日来报,说是彭城王在巷子里对她拉拉扯扯的。”
陈云之仔细观察着李倓的神色,倒是没有半点变色。
“我只是让你暗中派人护着,这些私事无需报给我。”
陈云之叹气道:“好了如梅,你看看咱们殿下,心里只有大唐。”
柳如梅不信,忽然认真问:“那倘若有一日,大唐与她之间必须做个选择,殿下会要守护谁呢?”
李倓双眸微微颤动,似是停顿了很久说道:“只要有我在,不会有这一日。”
陈云之看向他,他好些一点也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但却好像什么都回答了。
“我只是提醒殿下,世俗的情感世俗人皆有,万不要到最后再后悔莫及。”柳如梅说着离去了。
世俗之人必然有的世俗的情感,谁又能躲得过。
回到客栈,十四娘本想休息一会儿,可在客栈上下寻了个遍,也不见那几个孩子和小妹的踪影。
眼下这般乱,孩子丢了可是大事。
客栈的店家是个唯利是图的嘴脸:“我说,我能收留你们这些流民已是善举了,怎得如今丢了人,还想怪我头上?”
“店家,我并非责怪你的意思,你只需告诉我今日那些孩子是否有下楼,还有和我一起的女娃是否有回来过?”
店家张望着四周,双手示意了一下:“咳咳。”
十四娘从腰间掏出方才的赏银:“可以说了吗?”
店家凑近说道:“娘子可记得,前几日来我们店里的那几个吐蕃人?”
“吐蕃人?”自丝路开启,大唐与外商界来往,本就人龙复杂,不过当日大厅内确实有几个行为诡异的吐蕃人。
“他们干得牙行,是牙人。”
“交易的什么?”
店家微微抖了抖眉毛,无奈道:“自然是人,他们把年轻的孩子和妇女拐去吐蕃,运气好的为奴为婢,不好的就……”
“这大唐土地之上,胆敢做人牙子!真是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