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才能做出决定的事情，我只要全盘接受，然后按照能让她觉得愉快的方向走就够了。”
“就算她推动的并不是你期望的变革，而且她自己也并不是真的喜欢这条路？”
“那也是琼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的事情。”
现任告死鸟终于松动了自己的面部肌肉，露出了一个极为微小的笑容。
“而琼她……虽然不算喜欢，但也从来没有不认同过这条路。她是真的认为这是唯一能拯救帝国的路，也是真的会为她计划的，未来的样子感到幸福的。”
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的不算喜欢只是那些见不到阳光的人抱怨阳光刺眼一样的感情。
她其实非常认同那条路，只是觉得自己不配走上去。
“既然她会为了这些觉得幸福，那么为什么我要觉得这些不对，要去阻止她？”
“哪怕她选择去死？”
“哪怕她选择去死。”
瓦西里·柴瑟夫脸上的笑容更明亮了些。
“假如她允许，我就和她一起去；她不允许，我就用之后的时间一直回忆她。”
林娜·阿德尔的眼珠颜色已经回归了缠绕着灰色调的柔软紫色，但眼睛的主人神色没有颜色那么柔和——她正在黑暗中瞪着自己的后辈，像是刚发现瓦西里·柴瑟夫的本体其实是一只太空蠕虫、长了天鹅翅膀的蜂鸟，胭脂色的西伯利亚狼之类的玩意儿。
“你没想过阻止？！活着才能——”
“可那是琼自己的选择。”
瓦西里截断了林娜的话语。
“而李做的还没有琼那么过分呢——所以你在否认什么？你想要她去得到什么？”
带着蓝调的灰眼睛直直对上另一双紫色的。
尽管是在浓稠的黑暗里，来自哨兵的注视也总能让林娜·阿德尔有种自己被彻底剖析开来的错觉。
“爱上你，为了你去冒险，和你一起四处奔波——那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
“明明你自己也是为了她去加入S.G.M.，去保护达维多娃院士收留的那批孩子，放弃告死鸟的位置叛国流浪——然后你不让她去做她想要为你做的事请。”
“你要她放弃你去选择别的‘更好的’。”
瓦西里又一次很轻声地叹了口气。
“你在侮辱谁？”
“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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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Page71·谐谑曲
一个安安静静没有远处噪声之外任何干扰的夜晚让瓦西里·柴瑟夫觉得在清理区域过夜看起来没有之前想的那么不安全。
——或者Viathan们还是对碳基生物比较陌生？因为陌生所以暂时回避，等到观测到一定程度觉得心里有底了才会发起袭击？
现任告死鸟一边在百货超市里翻找无味速食营养液一边在心里猜测Viathan这种不符合他判断的行为由来，不过在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他决定等回到奥洛娃之后直接去找现在态度已经软化了的利马斯特人而不是去问林娜·阿德尔。
告发前辈兼教导者叛国的后辈和因为各种缘由回到了国内还重新成了后辈教导者的前辈不是什么值得记住或者继续发展的关系。事实上从瓦西里那次挑衅之后他们两个就一直维持着不尴不尬的陌生人关系，这回被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丢到一个地方，看起来也不可能让两个人的关系回到过去。
在必要的教学之外，瓦西里·柴瑟夫也不想和已经改名林娜·阿德尔的维姬琳娜·索尔仁尼契夫娜多说些什么。
——而林娜·阿德尔大概也是这样的想法——？
一袋快速清洁包绑着哨兵专用营养液带着呼啸的风声落到了瓦西里手里。
他隔着十几个店铺听见了前任告死鸟鞋底和大理石地面摩擦的细微声音。
那声音细微得如同一粒尘埃，不是哨兵为了适应自己感官而放低了声音，而是经历过更多针对性训练后才能拥有的声响。假如这里不是铺了大理石地砖而阿德尔的鞋底藏了些小东西，那么连这一点声音也不会出现。
瓦西里·柴瑟夫没有对这种为“只有特定情况下”才会需要的能力进行针对性训练的行动发表任何评价，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接到手里的东西。
——或许不是。
不过这不是什么重要问题。
林娜·阿德尔的睡眠时间应该比瓦西里·柴瑟夫要短，不然不能解释瓦西里收拾完自己咬着营养液走到前任告死鸟所在位置的时候，看见了这位前辈利用超市物资搞出来的各种炸开不知能爆出什么东西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