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晨露玫瑰
西茜娅在自己的花园中剪下了一枝蔷薇。
家庭种植的品种当然比不上那些精心培育的美丽精巧不沾人气,不过带着被抹开的露水的花瓣看起来也格外可爱——被微微按压至边缘透明的白色花瓣在碎裂的露水和阳光之下简直泛着银光,有些像是那位被囚禁在办公室中的警官的头发。
是的,囚禁。
西茜娅·李怎么想都觉得还是这个单词最适合形容那位警官。
虽然看起来她根本不在意那些设置在办公室中阻碍她行动甚至是从椅子上坐起来的装置,甚至可以在没人的时候自己翻出去坐在飘窗上靠着窗户打字,但是她确确实实是被囚禁在那里的。
——大概率是个fork。不过应该是个弱小的fork。
不然,在西茜娅现在这样高频率出入同一所警局,而且每次都不算太有余裕(换句话说就是每次身上都带了点儿伤)的情况下,她才·不·相·信会有能突破警局内部隔离的fork会安安静静地呆在警局另一端,而不是追着香气而来呢?
但是那位fork警官确实很有趣——
起码西茜娅·李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前是绝对不会相信有fork这种存在会被放入警局的——难道他们身上“食人”的标签打得还不够大,不够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事不能信任的家伙吗?
但是那个纤细得像是少女的fork确确实实就在那里。
虽然西茜娅是在知道这消息之后把自己的报案和遇袭地点调整到北特雷萨警局管辖区域快一年才看到了这位警官。
——但是见到了就是一个胜利,从0.1走向1的步子当然不会有从0到0.1那么艰难。
女郎纤细优美的指尖放开了在回忆时被自己□□成一小点的花瓣,想着那位警官在灯光下看起来简直是一头流银的蓬松短发,矜持优雅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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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娜·阿德尔在醒来之后收到了一束玫瑰。
因为cake小姐的气味没有清理干净的原因已经持续3天不能离开警局办公室的警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被同事扔到自己桌子上的花束惊得噎出一个嗝儿。
“谁送你花儿要你扔到我这儿来转移视线啊?!约夫鲁沙!”
“这回还真不是送给我的。”
老大哥一样照顾林娜的同事翘着脚在椅子上向后仰,转过来的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这回可是指定了要送给‘有银色头发的漂亮女警官’的——你自己想想咱们北特雷萨还有哪个姑娘是银色头发的?”
——……
“……是鸽子灰。”
“好吧,既然你自己坚持。那我把花儿扔了?”
约书亚蹬着桌子,作势要伸手过来——
林娜刷拉一下把花束丢进了离自己最远的窗台花瓶。
早就只剩下积灰一种功能的花瓶被投入的花束激起一阵灰雾,在一片咳嗽抱怨声之中,就没人看见负责普通人刑事案件的第三支队里,最小最乖一点儿都不像是个fork的林娜·阿德尔脸色一瞬间狰狞又平静,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已经抓破了制服,把大腿边缘的皮肤都掀起了一片。
缠绕在花束上的,是前几天才又接触过一次的浓郁甜香。
巧克力、奶酪、芒果、百香果、奶油……和自己阔别多年的食物香气又一次出现在了fork鼻端,甜美地在挑动被主人压抑的神经。
“林娜你……”
“我没事,”女警官看着身上也带上了些许香气的约书亚,抬起来看过去的紫眼睛一时间空洞得可怕,“是花。”
03·苦月亮
作为负责cake和fork案件的协调支队一员,张揽月对着检验室那边给出的长单和对面坐着的人,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你联系我这件事被发现是什么结果吧。”
“我知道。”
坐在对面的紫眼睛姑娘声音平静,表情也很平静。
“你知道作为一个fork居然能扛过那些上面人乱来的检测想法真的能成为一个警员有多难吧。”
“我知道。”
“然后你过来问我送你的花里是不是有和cake有关的人体残片?”
“所以是。”
“……对,这花被送给你之前插在融有cake血液的水里至少养了三天,花店那边已经确定这花不是从花店订的而是放到花店代送,现在我们在查是不是哪里泄露了你的身份……”张揽月默默捂住了脸,试图在说话的同时把自己闷死。
“然后,你一直提出的奥洛娃-圣特雷萨区域有引诱fork失控的人这件事大概是要列入调查了。”
“……我跟你说别打申请加入调查!你知道你加入调查是要做什么的!”
“可是我本来就是因为这个,才有机会成为警员的。”